昭亡身罪案。)司马乐豫知宋国必乱,以其官让于公子卬。司城公孙寿(公子荡之子。)亦虑祸及,告老致政。昭公(子杵臼)即用其子荡意诸,嗣为司城之官。襄夫人王姬老而好淫。昭公有庶弟公子鲍,美艳胜于妇人,襄夫人心爱之,醉以酒,因逼与之通,公子鲍力拒得免,然襄夫人终有心,许以扶立为君。遂欲废昭公(子杵臼)而立公子鲍。昭公畏穆(子和)、襄(子兹父)之族太盛,(穆公、襄公,宋先公。)与公子卬等谋逐之。王姬阴告于二族,遂作乱,围公子卬、公孙钟离二人于朝门而杀之。司城荡意诸惧而奔鲁。公子鲍素能敬事六卿。至是,同在国诸卿,与二族讲和,不究擅杀之事。召荡意诸于鲁,复其位。
公子鲍闻齐公子商人,以厚施买众心,得篡齐位,乃效其所为,亦散家财,以周给贫民。昭公(子杵臼)七年(-613),宋国岁饥,公子鲍尽出其仓禀之粟,以济贫者。(君之不幸,却是百姓之幸。)又敬老尊贤,凡国中年七十以上,月致粟帛,加以饮食珍味,使人慰问安否。其有一才一艺之人,皆收致门下,厚糈(音许,粮,精米)管待。公卿大夫之门,月有馈送。宗族无亲疏,凡有吉凶之费,倾囊助之。(人不抚恤其臣民,乃使他人得而抚恤之,难乎其为君矣。)昭公(子杵臼)八年(-612),宋复大饥,公子鲍仓廪已竭,襄夫人尽出宫中之藏,以助之施,举国无不颂公子鲍之仁。(子鲍之原为篡位,而百姓却已阴受其福,此所谓以恶心而行善事者也。)宋国之人,不论亲疏贵贱,人人愿得公子鲍为君。公子鲍知国人助己,密告于襄夫人,谋弑昭公。襄夫人曰:“闻杵臼将猎于孟诸之薮,(宋地名。河南商丘东北,虞城西北)乘其驾出,我使公子须(鲍之同母弟。)闭门,子帅国人以攻之,无不克矣。”鲍依其言。
司城荡意诸,颇有贤名,公子鲍素敬礼之。至是,闻襄夫人之谋,以告昭公(子杵臼)曰:“君不可出猎,若出猎,恐不能返。”(意诸不以敬礼之故遂阿附子鲍,是好男子。)昭公曰:“彼若为逆,虽在国中,其能免乎?”乃使右师华元,(华都曾孙。)左师公孙友(公子目夷之子。)居守,遂尽载府库之宝,与其左右,以冬十一月望孟诸(河南商丘东北、虞城西北)进发。才出城,襄夫人召华元、公孙友留之宫中,而使公子须闭门。公子鲍使司马华耦号于军中曰:“襄夫人有命:‘今日扶立公子鲍为君。’吾等除了无道昏君,共戴有道之主,众议以为何如?”军士皆踊跃曰:“愿从命!”(厚施之故。)国人亦无不乐从。(虽是用钱买来,却也费得勾了。)华耦率众出城,追赶昭公(子杵臼)。昭公行至半途闻变,荡意诸劝昭公出奔他国,以图后举。昭公曰:“上自祖母,下及国人,无不与寡人为仇,诸侯谁纳我者?与其死于他国,宁死于故乡耳!”乃下令停车治餐,使从田者皆饱食。食毕,昭公谓左右曰:“罪在寡人一身,与汝等何与?汝等相从数年,无以为赠。今国中宝玉,俱在于此,分赐汝等,各自逃生,毋与寡人同死也!”左右皆哀泣曰:“请君前行,倘有追兵,我等愿拚死一战。”昭公(子杵臼)曰:“徒杀身,无益也。寡人死于此,汝等勿恋寡人!”少顷,华耦之兵已至,将昭公围住,口传襄夫人之命:“单诛无道昏君,不关众人之事。”昭公急麾左右,奔散者大半,惟荡意诸仗剑立于昭公之侧。华耦再传襄夫人之命,独召意诸。意诸叹曰:“为人臣而避其难,虽生不如死!”(到底是好汉子。)华耦乃操戈直逼昭公(子杵臼),荡意诸以身蔽之,挺剑格斗。众军民齐上,先杀意诸,后杀昭公。左右不去者,尽遭屠戮。伤哉!史臣有诗云:
昔年华督弑殇公(子与夷),华耦今朝又助凶。
贼子乱臣原有种,蔷薇桃李不相同。
华耦引军回报襄夫人。右师华元,左师公孙友等合班启奏:“公子鲍仁厚得民,宜嗣大位。”遂拥公子鲍为君,是为文公。华耦朝贺毕,回家患心疼暴卒。(其心已坏,安得不疼。)文公嘉荡意诸之忠,用其弟荡虺(音毁,毒蛇)为司马,以代华耦。母弟公子须为司城,以补荡意诸之缺。
赵盾闻宋有弑君之乱,乃命荀林父为将,合卫、陈、郑之师伐宋。宋右师华元至晋军,备陈国人愿戴公子鲍之情,且敛金帛数车,为犒军之礼,求与晋和。荀林父欲受之。郑穆公(姬兰)曰:“我等鸣钟击鼓,以从将军于宋,讨无君也。若许其和,乱贼将得志矣。”荀林父曰:“齐、宋一体也,吾已宽齐,安得独诛宋乎?(齐罪浮于宋,齐且宽矣,而况宋乎?)且国人所愿,因而定之,不亦可乎?”(此句却说得是。)遂与宋华元盟,定文公(子鲍)之位而还。郑穆公(姬兰)退而言曰:“晋惟赂是贪,有名无实,不能复伯诸侯矣。楚王新立,将有事于征伐,不如弃晋从楚,可以自安。”乃遣人通款于楚,晋亦无如之何也!髯仙有诗云:
仗义除残是伯图,兴师翻把乱臣扶。
商人无恙鲍安位,笑杀中原少丈夫。
再说齐懿公商人,赋性贪横,自其父桓公(姜小白)在位时,曾与大夫邴原,争田邑之界。桓公使管仲断其曲直。管仲以商人理曲,将田断归邴氏,商人一向衔恨于心。及其弑舍而自立,乃尽夺邴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