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来晋献公内蛊于俪姬,外惑于“二五”,益疏太子,而亲爱奚齐。只因申生小心承
顺,又数将兵有功。无间可乘。驱姬乃召优施,告以心腹之事:“今欲废太子而立奚齐,何
策而可?”施曰:“三公子皆在远鄙,谁敢为夫人难者?”驱姬曰:“三公子年皆强壮,历
事已深,朝中多为之左右,吾未敢动也。”施曰:“然则当以次去之。”俪姬曰:“去之孰
先?”施曰:“必先申生。其为人也,慈仁而精洁。精洁则耻于自污,慈仁则惮于贼人。耻
于自污,则愤不能忍,惮于贼人,其自贼易也。
然世子迹虽见疏,君素知其为人,谤以异谋必不信。夫人必以夜半位而诉君,若为誉世
子者,而因加诬焉,庶几说可售矣。”驱姬果夜半而位、献公惊问其故,再三不肯言。献公
迫之,俪姬对曰:“妾虽言之,君必不信也。妾所以位者,恐妾不能久侍君为欢耳!”献公
曰:“何出此不祥之言!”俪姬收泪而对曰:“妾闻申生为人,外仁而内忍。其在曲沃,甚加
惠于民,民乐为之死,其意欲有所用之也。申生每为人言:君惑于妾,必乱国。举朝皆闻
之,独君不闻耳。毋乃以靖国之故,而祸及于君。君何不杀妾,以谢申生,可塞其谋。忽以
一妾乱百姓。”献公曰:“申生六千民,岂反不仁父乎?”俪姬对曰:“妾亦疑之。然妾闻
外人之言曰:匹夫为仁,与在上不同。匹夫以爱亲为仁,在上者以利国为仁。苟利于国,何
亲之有?”献公曰:“彼好洁,不惧恶名乎?”俪姬对曰:“昔幽王不杀宜臼,放之于申,
申侯召犬戎,杀幽王于俪山之下,立宜臼为君,是为平王,为东周始祖。至于今,幽王之恶
益彰,谁复以不洁之名,加之平王者哉?”献公意惊然,遂披衣起坐,曰:“夫人言是也!
若何而可?”俪姬曰:“君不若称毫而以国授之。彼得国而厌其欲,其或可以释君,且昔
者,曲沃之兼翼,非骨肉乎?武公惟不顾其亲,故能有晋,申生之志,亦犹是也。君其让之!”献公曰:“不可。我有武与威以临诸侯。今当吾身而失国,不可谓武,有子而不胜,不可
谓咸。失武与威,人能制我,虽生不如死。
尔忽忧,吾将图之。”俪姬曰:“今赤狄落氏屡侵吾国,君何不使之将兵伐狄,以观其
能用众与否也?若其不胜,罪之有名。若胜,则信得众矣。彼恃其功,必有异谋,因而图
之,国人必服。夫胜敌以靖边鄙,又以识世于之能否,君何为不使?”献公曰:“善。”乃
传令使申生率曲沃之众,以伐子落氏。少傅里克在朝,谏曰:“太‘于,君之贰也。故君行
则太子监国。夫朝夕视膳,太子之职,远之犹不可,况可使帅师乎?”献公曰:“申生已屡
将兵矣。里克曰:“向者从君于行,今专制,固不可也。”献公仰面而叹曰:“寡人有子九
人,尚未定孰为太子,卿勿多言!”里克嘿然而退,告‘于狐突。狐突曰:“危哉乎,公于也!”乃遗书申生,劝使勿战,战而胜滋忌,不如逃之。申生得书,叹曰:“君之以兵事使我,
非好我也,欲测我心耳。违君之命,我罪大矣。战而幸死,犹有令名。”乃与落大战于稷桑
之地,旱落氏败走,申生献捷于献公。俪姬曰:“世子果能用众矣,奈何?”献公曰:“罪
未著也,姑待之。”狐突料晋国将乱,乃托言瘤疾,杜门不出。
时有虞歌二国,乃是同姓比邻,唇齿相依,其他皆连晋界。貌公名酌,好兵而骄,屡侵
晋之南鄙。边人告急,献公谋欲伐唬。俪姬请曰:“何不更使申生?彼威名素著,士卒为
用,可必成功也。”献公已入俪姬之言,诚恐申生胜唬之后,益立威难制,踌躇未决,问于
大夫苟息曰:“貌可伐乎?”苟息对曰:“虞硫方睦,吾攻椭,虞必救之,若移而攻虞,貌
又救之。以~敌二,臣未见其必胜也。”献公曰:“然则寡人无如唬何矣!”苟息对曰:“臣
闻貌公淫于色。君诚求国中之美女,教之歌舞,盛其车服,以进于脯,卑词请平,椭公必喜
而受之。彼耽于声色,将怠弃政事,疏斥忠良,我更行赂犬戎,使侵扰貌境,然后乘隙而图
之,唬可灭也/献公用其策,以女乐遗貌,貌公欲受之。大夫舟之侨谏曰:“此晋所以钓硫
也,君奈何吞其饵乎?”唬公不听,竟许晋平。自此,日听淫声,夜接美色,视朝稀疏矣。
舟之侨复谏,貌公怒,使出守下阳之关。未几,犬戎贪晋之赂,果侵扰硫境,兵至渭汕,为
貌兵所败。犬戎主遂起倾国之师。唬公恃其前胜,亦率兵拒之,相持于桑田之地。献公复问
于苟息曰:“今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