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用于齐者?”
桓公臼:“寡人听子。”乃命太卜择吉日,郊迎管子。鲍叔牙仍送管夷吾于效外公馆之中。
至期,三浴而三衅之。衣冠袍饬,比于上大夫。桓公亲自出郊迎之,与之同载入朝。百姓观
者如堵,无不骇然,史官有诗云:
争贺君侯得相臣,谁知即是槛车人。
只因此日捐私忿,四海欣然号霸君。
管夷吾已入朝,稽首谢罪。桓公亲手扶起,赐之以坐。夷吾曰:“臣乃俘戮之余。得蒙
有死,实为万幸!敢辱过礼?”桓公曰:“寡人有问于子,子必坐,然后敢请。”夷吾再拜
就坐。桓公曰:“齐千乘之国,先信公威服诸侯,号为小霸。自先襄公政令无常,遂措大
变。寡人获主社稷,人心未定,国势不张。今欲修理国政,立纲陈纪,其道何先?”夷吾对
曰:“礼义廉耻,国之四维。四维不张,国乃灭亡。今日君欲立国之纲纪,必张四维,以使
其民。则纪纲立而国势振矣。”桓公曰:“如何而能使民?”夷吾对曰:“欲使民者,必先
爱民,而后有以处之。”桓公曰:“爱民之道若何?”对曰:“公修公族,家修家族,相连
以事,相及以禄,则民相亲矣。赦旧罪,修旧宗,立无后,则民殖矣。省刑罚,薄税敛,则
民富矣。卿建贤士,使教于国,则民有礼矣。出令不改,则民正矣。——此爱民之道也。”
桓公曰:“爱民之道既行,处民之道若何?”对曰:“士农工商,谓之四民。士之于常为
士,农之子常为农,工商之子常为工商,习焉安焉,不迁其业,则民自安矣。”桓公曰:
“民既安矣,甲兵不足,奈伺?”对曰:“欲足甲兵,当制赎刑:重罪赎以犀甲一裁,轻罪
赎以鞍盾一乾,小罪分别人金,疑罪则看之,讼理相等者,令纳束矢,许其平。金既聚矣,
美者以铸剑乾,试诸犬马。恶者以铸组夷斤榻,试诸壤土。”桓公曰:“甲兵既定,财用不
足如何?”对曰:“销山为钱,煮海为盐,其利通于天下。因收天下百物之贱者而居之,以
时贸易,为女阎三百,以安行商。商旅如归,百货骄集,因而税之,以佐军兴。如是而财用
可足矣。”桓公曰:“财用既足,然军旅不多,兵势不振,如何而可?”对曰:“兵贵于
精,不贵于多,强于心,不强于力。君若正卒伍,修甲兵,天下诸侯皆将正卒伍,修甲兵,
臣未见其胜也。君若强兵,莫若隐其名而修其实。臣请作内政而寄之以军令焉。”桓公曰:
“内政若何?”对曰:“内政之法,制国以为二十一乡。工商之乡六,士之乡十五。工商足
财,士足兵。”桓公曰:“何以足兵?”对曰:“五家为轨,轨为之长。十轨为里,里设有
司。四里为连,连为之长。十连为乡,乡有良人焉。即以此为军令。五家为轨,故五人为
伍,轨长率之。十轨为里,故五十人为小戎,里有司率之。四里为连,故二百人为卒,连长
率之。十连为乡,故二千人为旅,乡良人率之。五乡立一师,故万人为一军,五乡之师率
之。十五乡出三万人,以为三军。君主中军,高国二子各主一军。四时之隙,从事田猎:春
曰搜,以索不孕之兽;夏曰苗,以除五谷之灾;秋曰弥,行杀以顺秋气;冬曰狩,围守以告
成功,使民习于武事。是故军伍整于里,军旅整于郊,内教既成,勿令迁徙。伍之人祭相同
福,死丧同恤,人与人相传,家与家相铸,世同居,少同游,故夜战声相闻,足以不乖,昼
战目相识,足以不散,其欢欣足以相死。居则同乐,死则同哀,守则同固,战则同强。有此
三万人,足以横行于天下。”桓公曰:“兵势既强,可以征天下诸侯乎?”对曰:“未可
也。周室未屏,邻国未附,君欲从事于天下诸侯,莫若尊周而亲邻国。”桓公曰:“其道若
何?”对曰:“审吾疆场,而反其侵地,重为皮市以聘问,而勿受其货,则四邻之国亲我
矣。请以游士八十人,奉之以车马衣裘,多其货帛,使周游于四方,以号召天下之贤士。又
使人以皮市玩好,泻行四方,以察其上下之所好。择其暇者而攻之,可以益地,择其淫乱篡
拭者而诛之,可以立威。如此,则天下诸侯,皆相率而朝于齐矣。然后率诸侯以事周,使修
职贡,则王室尊矣。方伯之名,君虽欲辞之,不可得也。”桓公与管夷吾连语三比三夜,字
字投机,全不知倦。桓公大悦。乃复斋戒三臼,告十太庙,欲拜管夷吾为相。夷吾辞而不
受。桓公曰:“吾纳子之伯策。欲成吾志,故拜子为相。何为不受?”对曰:“臣闻大厦之
成,非一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