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失了本相。
所以天袈裟只好这般颓然无着的在归元寺遗址上空数百米处飘浮着,看着倒有些孤苦无依。
然而佛光与袈裟却不同,佛光本隐在袈裟之中。却非一体之物。此时佛光陡然间发现面前少了一个无比强横的力量,又感应到冥眼处的阴风还在挣扎着向往人间来,却是猛然间脱离了袈裟,无根无源地大放光芒,一道宏伟光柱向着冥眼处压去。
没有了老猴,也就没有人能够硬抗这些佛光,所以那些佛光似乎循着道路,无比庄严地沿着那个细若针眼的冥眼,映了下去!
佛光入冥。
……
……
冥间极偏僻某处。一位僧人正盘坐于地,眉头苦皱,无比痛苦。正是阿弥陀佛。此时他身旁已没有了观音菩萨与地藏王菩萨,却不知是被他伤了还是被他逼退了。
阿弥陀佛看着遥远处那记愈来愈浓地佛光,看着那佛光的颜色越来越浓,渐趋乳白,眉毛处不禁清光散出,似乎想抚平自己额上显现明显地痛苦:“为救一人,却灭万生……
话有不尽之意,似有询问之意,但这莽莽黑原之上,除却佛,便只有天地,莫不是他在问这天地?
“也算是有希望。”
“若这希望本是绝望……”
……
……
一记佛光却从那玉壁上的细眼里渗了出来,不偏不倚地打在了易天行光秃秃的头顶,似乎没有感觉到任何障碍,便无声无息地侵入了这身大迦叶肉身,直直击打在他神识里将将凝结起来的菩提心上。
易天行无喜无火,连眼也未睁一下,眉毛睫毛早已全数脱落,但面容看上去却并不古怪,反而露出一丝庄严莫名之感。
佛光从他的头顶里灌了进去,那感觉就如同雪原之上普贤菩萨用第一法身为他灌顶一般,只是今日感觉较诸当日却似乎多了几分凶险——佛光从他的头顶贯入,沿脖颈而下,只是蕴集在了他的胸腹处,没有炸开——便是将他地菩提心温柔无比地包裹了起来。
想当初在雪原之上,菩提心初成之时,体内光片化作万道萤光,将最初的火轮道莲炼成了回归初本的清雅菩提心。
这粒菩提心后来逐渐成长,不知经过诸般诸巧妙遭化,才直至进入大菩萨果位,与他的神识深然一体。
然而体心之分已无,却仍未能相融。
……
……
佛光不断地在他胸腹间积累着,没有一丝漏了出去。不知为何,易天行也感觉到了其间的凶险,但仍不睁眼,连那眉尾也懒怠抖一下,反是唇角现出一丝笑意来。
看来师傅已经脱困而出了!
剩下的,便是将这佛光化作六道轮回的能量。
易天行并不着急,求佛求佛都要求他个千儿八百年的,更何况是成佛。他原本担心的只是这冥间地亿万鬼众,在自己打开通道之后,会不会一涌而出,在人间肆虐,造成生灵涂炭的恐怖景象,从而坐实大势至菩萨与阿弥陀佛最担心地末法时代提前到来。
而他此时神识淡淡探出。只见冥间众生皆俯于黑土之上,并未擅动,这才略略放下心来。
但在此时,他回望己身。却不由薄唇微启,噫了一声。
……
……
宏烈地佛光不停地灌注着,易天行痛苦着,平静着,接受着,虽然这道光起初只是如来万千光芒之中一束,但如来无所不能,虽万中之一,亦是无限之能。
身心俱痛,正承受着那记佛光的冲涮。但他依然能面不改色,坚毅心性。此乃无上之途。然而此时却抑不住一声轻呼,全是因为佛光从他的头顶灌入之后,又开始从他地身体里往外冒去,出现了很奇怪的现象。
他的口鼻处渗出了些像奶油般的液体,看着很古怪,这些液体似流金融玉般溢出,糊住了他的面目。
这些纯白却有些发腻的液体。是佛光与他体内的菩提心融汇后产生的奇异物事,遇见即化,化作无数道流光,须臾间向着冥间的那些生灵扑去。
片刻之后。
一声鬼哭响起,万声鬼哭响起!
哭泣之声回荡在冥间空旷的黑土之上,地面高台下方如蝼蚁般地鬼尸们纷纷仰起头来,无比惊恐的看着那些乳白色地流光,颤抖着,似乎十分畏惧。
易天行闷哼一声。也察觉到了怪异,发现这道佛光经过自己的身体过渡之后,再溢出来时。除了宏壮寂美之外,更多了分说不出来的感觉。
不是无量光的寂灭之意,寂灭是除去鲜活的生息,而这些奇怪的佛光却不是,只是很单纯地转化着一切。
转化成什么呢?
易天行猛地睁开了双眼,眼中清光渺然,看着高台之下不知因何缘故四处逃窜的亿万鬼众,终于看破了自己鼻孔口耳处流溢出来地乳白色液体所化之光的本质。
——这光是要将这冥间的一切都化为虚无。
……
……
不需要有多么高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