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过几天有夫的日子,但她还是继承了中国家庭主妇的良好习惯,一旦无事可做,便开始给自己找事做。今天开始给小书店大扫除,拿了两块抹布,在书店的书桌木椅上狠狠擦着,一块抹布是干的,一块抹布是湿的,先湿后干,擦,擦,擦,直擦得桌面泛亮,无垢无尘,直擦得她要将心中一直隐藏许久的怨气全数抹布,直擦得她那颗本来纤尘不染地心。回复原本最初那个清净模样。
“哗。”的一声,她拉开柜台抽抽,准备整理一下,然后清丽的黑瞳骨碌一转。发现了些不寻常,回过身来,叉着腰吼道:“陈叔平,你又偷钱!”
陈叔平从后院走了出来,扶了扶鼻梁上的黑框眼镜,讷讷道:“最近省城又没有书展,我偷钱有什么用?”
邹蕾蕾眯着眼睛看着他,确定这条老狗应该不会说谎,不由疑惑自言自语道:“那就只有叶相了,他拿钱出去做什么?这和尚。向来身上一分钱不带地。”
“叶相昨天也没回来,是怎么回事儿?”
陈叔平一摊手。示意自己根本不知道,然后便低头看着手上那卷高中数学例题编,回了后院。
邹蕾蕾想了想,将手上的抹布扔到盆里,进里屋梳了梳头,换了件衣裳,便准备出门
陈叔平只好又从里屋出来。抱怨道:“你去哪儿?”
“你看你的书,管我。”邹蕾蕾没好气地准备关木门。
陈叔平见她吃力,赶紧上前帮忙,把小书店的木门关好,愁眉苦脸道:“易天行上天前揍了我一顿,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我在人间保你安全,你去哪里,我自然是要去哪里的。”
邹蕾蕾眼睛微微一转。嘻嘻笑道:“你每次和我出门,那些六处的人看着你就恨不得做个狗肉火锅,也不知道是你保护我。还是我保护你。”
陈叔平默然不语,忽而冷冷说道:“我去将他们都杀了。”
邹蕾蕾一摆手道:“少摆这狠劲儿,明知道你不敢。”
陈叔平分辩道:“那是你家相公不准。”
……
……
离了小书店,在省城五月令人沉醉的春风里前行,邹蕾蕾右手提着个包裹,后面两米远处跟着条老狗,心境全没有一点春光灿烂,只觉得孤独寂寞难耐。
不多时来到归元寺门口,见着护法夫人大驾光临,知客僧们早迎了上来。
有僧人要接她包裹,邹蕾蕾摇摇头,仍是自己提着,只是皱眉问道:“你们大师兄回来了没?”
“前儿个就回来了。”知客僧应道。
“还在寺里吧?”
“应该是吧。”知客僧没有资格知道后圆的事儿,所以也不知道大师兄是在哪间禅房里。
邹蕾蕾不再理他,领着陈叔平往寺里去,在翠薇亭下的禅房里先找到了斌苦,发现斌苦大师正捏着那串檀香珠念经,便咳了两声。
“蕾蕾姑娘来了。”斌苦大师闭着眼,眼窝深凹,微笑着,银色的眉毛舒展开来。
邹蕾蕾也不客套,从包裹里取出一个东西塞到他手上,然后问道:“叶相僧回来两天了,还没回小书店,我觉得有些奇怪,所以来看看。”
“去后圆看看吧,或许在陪老祖宗。”斌苦也有些意外,如今地他少管俗务,对于那些菩萨之间的事儿似乎也怎么关心。
蕾蕾脆生生地应了声,又寒喧了几句,便去了后圆。
待她离开禅房之后,斌苦打开她放到自己手上地小盒子,不由呵呵笑了起来,原来是副墨镜。
陈叔平站在后圆的石拱门外,眯着眼看着那在一片烟气之中的茅舍。
“叶相去哪儿了?”邹蕾蕾眉宇间隐有忧色,一手拿着件毛衣给老祖宗比划着长短,一面问道。
“丫头,这事儿不是你能操心的。”老祖宗淡淡应道,此时的他早已经变作了慈祥的教授模样,将自己身上那数万根褐毛隐了去。
蕾蕾放下手中的毛衣,叹息道:“这些人怎么回事?总是说走就走,连个招呼也不和我打,我明明上次和叶相说清楚了,如果他要上天,我也不会拦他,只是要他提前通知我一声,我好让莫杀加几个菜来给他送行,这……唉。”
蕾蕾地叹息,让老祖宗有些心慌,温柔安慰道:“叶相没有上天,只是回他老家看看。”
“老家?”蕾蕾聪明,一下子悟了出来,“他去五台山?可是五台山那里没师傅帮忙打架,如果那个大柿子菩萨又来杀他怎么办?”
老祖宗习惯性地挠了挠头,嘻嘻笑道:“叶相这厮怎么也是个大菩萨,只怕老被我佑庇着,他面上有些挂不住?”
“胡闹!”邹蕾蕾恨恨说道:“哪有拿自己性命挣面子的道理?”
老祖宗咂巴咂巴嘴道:“这时候他们正在五台山上打的热闹,没想到啊没想到,文殊醒了不过几年,居然修成了四重境界,能和你说的那个大柿子好好玩一下了。”
邹蕾蕾一怔,眼中流露出一丝担心,轻声道:“这该怎么办啊?”
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