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天行微笑回忆着刚才看见的画面,不由为二郎神地风范心折。只是这种画面看的多了,也便知道了怎么回事,也就弱了继续看下去的兴趣——冥间的战斗不知道已经开始了多少年,也不知道要延续多少年。二郎神虽然有戳天之勇,但毕竟是一个人在战斗,面对着似乎无穷无尽地天界群兵,净土诸德,他也无法率领着白骨大军往那道白光处突破太多。
那道白光,就像是一个近在眼前,又远在天边的目标,吸引着冥间的亿万魂魄如飞蛾扑火般,前仆后继。
如果冥间一直维持黑白画面中的情形,只怕这场战争会延续几千几万年。
……
黑白山水画在易天行的面前渐渐湮灭。化作无数光点。易天行忽然眉头一皱,因为在画面消失前的最后一刻,他隐约看见了净土天界那方忽然从天而降了许多天兵灵体,加入了战局之中,而在白骨大军那方,似乎也忽然间多了不少颇有战力的天兵,而那些天兵都穿着黑色的兵甲。
易天行一眼便认出来了。那些黑色兵甲的天兵,乃是真武的属下。他眼睛微微一眯,便想通了许多关节处,明白了真武在天界起兵地一个原因——但纵是如此,双方不断往冥间加兵,仍然只能维持一个均势,改变不了大局。
而真正能令如今的易天行皱眉地,是白骨大军遥远的后方,在一片黑白色中。忽然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光点,那个白色的光点显得极为圣洁,无一丝杂质。是只有愿力精湛的大德才能散发出的光芒,终易天行一生,似乎也只有在西藏高峰之上,普贤菩萨解体时,曾经惊鸿一瞥。
而如今在冥间却看见这种层次的白光了,由不得他不皱眉沉思。
那白光不是普贤,大菩萨不堕轮回,如今只怕早已在人间投胎。那白光又是哪位大菩萨?
易天行目力惊人,在画面消失前地一刻,看清了那处白光。
光是从骨头上散发出来的,无数的白色人头骷髅由地面堆积,渐成一塔。白骨塔极高,似山峰一般,而在塔上隐约坐着一位大菩萨,正满脸悲容地注视着冥间战场上的一切。
……
……
“那是地藏王菩萨。”旃檀功德佛的声音淡淡从易天行的身体里传了出来。
后天袋能纳一切物,却能阻止入了佛位的师公神识周游无碍,所以易天行也不吃惊,淡淡道:“怎样把这画面打开?我还想再看看。”
旃檀功德佛的声音再次从他的胸腹间响起:“何必再看?童子总有去地那一日。”
这句话,似乎已经断定了易天行的去路。易天行听在耳中,动在心里,知道师公佛断然不会乱下妄断,眉头一挑道:“既然冥间起事,断少不了地藏王菩萨,若他不点头,只怕二郎神也不敢乱来,而且冥间亿魂也不会听他召唤。至于我,我又何必去冥间凑热闹,那处战的激烈,多加一个我,我也做不了什么。”
“若你去了,你助何方?”
这话问地很有意思,净土天庭向来是易天行之敌,偏生旃檀功德佛要问易天行去助哪边。但这个看似很无稽的问题,却让易天行陷入了沉思之中,半晌之后,这一世的童子,下一世的某某才缓缓道:“我都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如何判断帮助哪边?”
“童子不是不知,只是佯作不知。”旃檀功德佛很无情地戳破了易天行悲哀的伪装。
易天行冷笑道:“佛祖留下来的烂摊子,难道非要我去收拾?”
旃檀功德佛微笑道:“一个智慧的存在,总是有一定目的,童子如果不去收拾,童子又为何是今日的童子?”
易天行摇摇头,眉毛上像是结了霜一样的寒冷:“佛言自身犹在因果律中,但佛祖既然最末舍了因果律,我又如何舍不得?前些时日,我一直不愿谈这些破事,今日便说上一说,弥勒降不降世。是不由你们这些佛及菩萨说了算的,得看弥勒自己愿不愿意。”
旃檀功德佛陷入沉默,许久之后才说道:“那便离去吧。”
……
……
这句话一说,易天行身处地广大空间顿时发生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道道黑光变幻着,合拢着,散发着,凝聚之后却又流淌,形成无数美丽的画面片段,然后空间急剧缩小,一个光点由远方而来,渐趋渐近。
易天行满面平静,左手一掐午纹,结了无数道诀。手印加诸在自己身上更用老猴亲传行者法门蔽了自己五识。强行用神识停了自己的心脏跳动,菩提心大作,青瓣金莲相依,将自己地神通提到最高的境界,却生生将自己的所有气息都裹在这个臭皮囊中——准备迎接空间之外,那似乎无穷无尽,令人生厌的战斗。
光点越来越近。倏乎间到了他的头顶。
因为遮蔽了五识,所以他没有任何感觉,也不知道自己的全身都已经进入了微凉的湖水之中,从那个黑石坛的表面像道轻烟般钻了出来,连覆在黑石坛上的细细黄沙都没有震动一粒。
湖水是清湛的,易天行却闭着眼睛,像一具无识无觉地木头般在湖水里随波逐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