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势至菩萨端坐峰顶,看着四周的佛息,感受着佛息里的无上坚忍那熟悉的味道,感受着那仅有的一丝丝戾气,不由一时失神,缓缓祷道:
“五百年来多少事,一应业火燎我身,归去吧。”
风雪骤大,戾气化寒冰由天而降。
大势至菩萨纹丝不动,轻声念道:“你若再生,我便再杀,此等罪孽,我欢喜承担。只是普贤……你幽居五百年,善行传承事,此等忍耐,此等用心,实乃三界最美事物……佛亦动容。”
天空骤然放晴,淡淡的阳光洒在雪山黑石之上,耀成一幅黑白的山水画。与山峰靠的极近的碧天染着鲜美的颜色,就像一只如椽巨笔,在这黑白山水画上方随意涂满大片瓷蓝。
倾城般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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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势至菩萨在藏原上寻找真相的时候,易天行也在归元寺里寻找真相。
后园里的青石板时常被这两师徒打坏、震坏、磕头坏。此时已经不知道是换的第多少批,崭新崭新的,将那茅舍的古旧衬的愈发明显。
易天行咪着眼睛,在茅舍前,小湖边来回走着,似乎心里在想着什么极为难之事。
终于他开口问道: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是善财童子的?”
他第一句问的不是佛祖在果园里说过什么话,因为在这小子看来,佛祖远没有自己重要。
老祖宗的声音从茅舍里嗡嗡响起。
“很久了吧,自从菩萨把你从天上扔下来就知道了。”
“哟。”易天行眉头一耸,阴阳怪气说道:“你这师傅待徒儿倒也算是实诚。”
话语间很是讥讽,因为他自认对老猴一片赤心,不料却被他瞒了这久,不免很是恼火。
老祖宗嘿嘿笑了两声,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靠,你这铜脸皮居然也会不好意思?”易天行愤愤然道:“咋就没听说过像你这么可恶的师傅?”
老祖宗脸上有些挂不住,准备发飚。
易天行却是把他的脾气摸了一个准,知道他快忍不住了,话语轻轻一转道:“这次去西藏见着普贤菩萨了,他说我不是老牛的儿子,这事儿你得给我一个准,总不能说活了二十年,连自己爹妈是谁都弄不明白,做人也太失败了。”
老祖宗正准备发飚的情绪被这句话一扰,险些没憋死,只得闷声吼道:“没爹没妈算什么,俺不是一样没爹没妈!”
易天行噗哧一笑道:“可是那老牛不是你传说中的结拜兄弟?”
“扯蛋,就是吃了几回酒,碍不过小雀儿的面子,勉强认了一下。”老祖宗骂咧咧道:“不过你别信普贤那老和尚的。”
似乎在回忆什么,老祖宗停了一会儿,接着说道:“叶相应该是还没睡醒,普贤一定是在蒙你,你那一世倒确实是老牛养的干儿子。”
“啊?”易天行觉得自己快变成弱智的蓝猫三千问,口齿不清说道:“老牛真是我爹?”
他觉得有些奇怪,皱眉道:“为什么普贤菩萨会骗我?”见着普贤菩萨之后,他是万万不肯相信菩萨会骗自己的,相较而言,在老猴师傅与菩萨之间,自己似乎更倾向于相信菩萨的说法。
老祖宗冷笑道:“信不信由你,佛道两家争你又不是第一次。”
易天行耸耸肩:“佛道两家争师傅你当打手,这我是知道的,道门给你的待遇太差,所以你叛变投佛嘛……但,我可没你的神通,所以还是不大相信。”
“以后就知道了。”
“所有不明白的事情,都推到以后,以后能不能再找一个比较聪明一点的借口?”
“如果不推到以后,就以你这泼赖性子,愚蠢脑子,现在能想明白不?”
……
……
“师傅,有正经事儿问你,说不定可以找到救你出去的法子。”
“说。”
“听普贤菩萨说,你下界之后,佛祖也就不见,应该是缘于你们在须弥山果园里的一次对话,你还记得对话的内容吗?”
“扯臊,俺家天天去须弥山找罗汉喝酒,哪记得清楚说过的每一句话。”
“那可是佛祖耶,和他老人家说话,可是难得的尊荣,难道师傅也记不住?”
“佛祖如何?横横,俺老孙和他说话,那是给他面子。”
见着这老猴还在回顾光荣历史,全不顾大局,易天行怒了,骂道:“再不想起来,我就带着蕾蕾和鸟儿子移民挪威,闷不死你!”
茅舍里安静了许久,老祖宗受了威胁,慢慢回忆道:
“须弥山的果园虽然没有王母的桃园种的好,但胜在果子种类多,所以我那天端着一壶儿酒,就去果园里拣果子吃,正巧碰着佛祖正在一棵果树下发呆。”
“虽然那厮将俺关了五百年,但怎么说名义上他也是俺师祖啊,所以俺假意请他吃酒吃果子……本来以为他不会贪这些口舌之欲,不料佛祖也接过来吃了,浪费了俺不少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