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那秘书急匆匆地进了门来。
赵老先生似乎也有些吃惊。
那秘书对赵老先生说道:“赵会长,首长有件事情想征询一下你的意见。”然后看了易天行一眼,凑到赵老先生耳旁轻声说了几句。
易天行耳力惊人,自然将这小声话语听的清清楚楚,不由脸上浮出一丝苦笑来。
赵老先生摇了摇头,斟酌后说道:“林秘书,还是不必了,出家人嘛。”忽然叹道:“奈何我只能在家修行,可惜了哉。”
秘书面上露出为难神色,终于还是退门而出。
易天行知道这位老人家又帮自己挡了一件麻烦事儿,不由微笑道:“再说谢就客套了。”
“宗教事务局有一个好位置,我帮你推了,你应该很讨厌我这个自作主张的老家伙才对。”赵老先生微笑望着他。
易天行耸耸肩:“看样子我还真是个天生惹麻烦的家伙。”
“斌苦那老家伙在电话里也常这么说。”赵老先生哈哈大笑。
易天行忽然想到刚才在屋内看见的那位喇嘛,眉头一皱问道:“先前那位喇嘛?”
“九世噶玛仁波切。”赵老先生看了他一眼,“首长以前在那边工作过,所以请他来了解一下目前的情况。”
仁波切,就是上师的意思,密法称“上师是加持之根,守戒是成就之恨”。藏传佛教认为,上师与诸佛、本尊的地位是一样的,密教是上师与上师间代代相传延续下来的,由一位具体的上师上溯仍然会与一位本尊相合。
“也是大人物。”易天行漫不在乎地摇摇头:“难怪可以与秦临川对弈不乱。”
得佛宗之力,他摆脱了自己隐隐最烦的事情,一颗道心轻偎佛轮,清静无比,顿时回作了那个不在乎世间一切的佻脱少年模样。
走到阳台上,从小楼第三层向下眺去,只见山谷中一片青草碎花,在这冬日里十分出奇。草地上,有一行人正向他来时相反的方向离去。
人群之中,便是那位穿着夹克的领导。
易天行忽然心脏猛地跳了一下,眼中骤然生起一层雾气——人群之中,有人回头——那人面相平常,身材不高,平平淡淡一回头,一双星目隔着数百米的距离与易天行对了一眼。
两人的功法远远地一触即分。
人群中那人身形微微一顿,脸色一白,身旁的领导皱眉关切了几句,只是隔得太远,易天行正值心血潮涌,所以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易天行捂着心窝,脸色一白迅又一红,回复了平常,他微微咪眼寒声道:“高手。”
赵老先生在一旁安静旁观,摇摇头道:“少年人总是如此冲动。”
“那人是谁?”
“保镖。”
“挺厉害的,和秦童儿的水准差不多。”易天行皱眉道:“肯定不是六处的人,想不到除了上三天之外,修行界还有如此高手。”
“七十年前,昆仑集了道门,但总有些特立独行的道家异人不会轻易缚手的。”赵老先生解释道。
“真***复杂。”易天行摇了摇头,一直盘旋在他心头的那个疑问也终于得到了解释。先前他一直疑惑,为什么那位穿着夹克的大人物敢以千金之体,深入六处内部——这山谷里全是修行高手,若有人犯了失心疯,骤一发难,还真是不知后果如何。
“这些,从来都是最复杂的事情。”赵老先生看着他:“斌苦大师将你的决心告诉了我,知道你决定不和这些事情沾一点干系,我也很欣慰,我们佛家子弟,便当持清静观。”
“我这一生,最盼两件事情,一是万民得安乐,二是国家得一统。”赵老先生说道:“前一椿事,自有领导们操劳,后一椿事,明年我准备从中促成佛指舍利的出巡,但此次出巡,隐隐感觉路途并不平安,到时,还要请护法劳心。”
易天行早就答应了斌苦大师此事,此时听着老先生又认真述了一遍,赶紧应了声。
“你需要清楚一点。”赵老先生接着说道:“自进入热兵器时代以来,修行者的力量已经不再显得若高峰在上,正因为这种距离拉近,所以修行者才会下临人世。”
“老虎搏兔,但老虎不会搏蟑螂。”
“但如果老虎面对的是一个扛着火箭筒的兔子,老虎也有可能变成兔子的看门虎。”
“事情很荒谬,但这也正是事实。”
赵老先生将双手放在老式沙发的厚重扶手上,缓缓说道:“如今的人间,除了极少数站在修行界巅峰的人物之外,其余的修行者已经不足以动摇人类的秩序。而你……恰好拥有这种力量,或者说有拥有这种力量的可能性,所以理事会对于如何“安排”你,始终存在着不同意见。今天你过了这关,不代表以后就没有麻烦……毕竟,所有人对于你的看法并不一样,秦家对你有惜才之意,六处不足虑。但另一方势力你曾经打过交道,应该知道他们的执着。”
“我该如何做?”易天行平静请教道,他知道老先生说的是周逸文曾经所属的那个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