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街就是得胜街。”易天行指着脚下的这条马路,“这一大片城区就是鹏飞工贸拍下来准备做改造的地方。”
蕾蕾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一片工地,工地正中,已经有几幢楼房将要建成,远处还有几处旧宅子没有拆,宅子上写着某某工程力公室的字样。满地砖砾里,各式建筑机器正在进行着吊装,戴着安全帽的工人们正在其间忙碌着,此时已要入夜,却没有收工的迹像,好一片火红场景。
易天行双眼看着这片工地,缓缓说道:“还记得以前我们在高阳县城时,我说的话吗?”
“嗯。”邹蕾蕾用力点点头,拉住了他的手,“咱们要住大房子。”
“不错。”易天行微微一笑,“这一片将来会改成住宅小区,一定能有我们的大房子。那时候我想办废品回收公司,准备让所有拣垃圾的同行都有得住……”
“还有洗澡的地方。”邹蕾蕾笑着插了一句。
“……是啊,来省城了,莫名其妙地有了钱,这才想到,虽然不能办废品回收公司,但能让那些捞偏门的家伙有点儿正经事情做,也算是积德的事情。这事情还得谢谢叶相一直鼓励我。”
“叶相现在还经常去夜总会说法吗?”邹蕾蕾捂着嘴偷笑。
易天行也呵呵笑了:“没,他现在天天被那胖小子烦着,没那么多时间,不过还是经常去医院的病房和那些癌症患者聊天。”
“宗教是什么?宗教就是了生脱死的方法,叶相这小子……”他啧啧叹道:“反正现在钱多,看来是得去办个临终医院什么的。”
邹蕾蕾好奇地看了他一眼,问道:“虽然不知道你在江西看见了什么,但你真的变了。”
易天行好奇道:“什么变了?”
“虽然还是那么浮佻模样,但总感觉你像是成熟了些。”邹蕾蕾笑咪咪望着他。
“那是。”易天行将手一挥,暮色之下的工地,在他的掌下,颇有些挥斥方遒的感觉,“俺可不是凡淫啊!”
邹蕾蕾见他刻意表现出来的荒唐,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拿这家伙没辙。
正说着,莫杀带着几个人从工地里走了出来,她看见这两位站在工地旁边,不由愣了,赶紧跑了过来,鞠了一躬。
“师傅,师母来了。”
一对小青年,一个红脸,一个大方接受。
跟着莫杀的几个人也走到了跟前:“董事长好。”
易天行终于觉得了不自在,干咳了两声。莫杀笑了笑,对那几个人吩咐道:“刚才说的事情去做吧,二院那边催紧一些。”
待众人走后,这三个人才可以清闲一些说话。
“莫杀,你最近说话似乎比往常多了些,不再是两三个字两三个字的往外蹦。”三人一面沿着工地随意行走,一边聊着天。
莫杀摇摇头:“没办法。”
易天行苦笑,心想怎么又回来了?但也知道这火妖丽人说的意思是,要与这些建筑方方面面的人打交道,没办法言简意赅。
“你戴这安全帽有必要吗?”易天行拍拍莫杀的脑袋,像个首长似的,有些好奇于火灵之体戴这玩意儿干嘛。
“有。”
易天行险些吐血,赶紧说道:“虽然知道这才是你的正常方式,但还是请用非正常讲话方式吧,那样听着要顺耳许多。”
邹蕾蕾不知道他这么着急是干啥,傻呵呵地跟着笑了笑。
……
……
莫杀笑道:“我不用戴安全帽,但身为总监,规矩总是要守的。”
“有道理。”易天行不知哪儿来的那么多感触:“如果大家都守规矩,事情就好办多了。”
他望着天上一角渐渐露出曼妙身影来的月牙儿。
“一期工程再过些时间就要结束了,虽然只是配套工程,但到时候可能有个仪式,市府方面应该会有些领导来,也给义父下了贴子……”
“林伯要来吗?是有大半年没见他人了。”易天行好奇道。
莫杀苦笑着摇摇头:“来不了,台湾那边正麻烦。”
“什么麻烦?”邹蕾蕾问道。
易天行叹了口气:“像林伯这种闭着眼睛也会赚钱的人,还能有什么麻烦?不外乎就是家里的麻烦,估计又有什么争家产的狗屁倒灶事。”
莫杀眼睛一亮:“师傅,您真是料事如神。”
易天行微微有些不自在,呵呵一笑,心里想着,如果多看几本小言,自然就能猜出来套路。
“你呢?名义上你是他的干女儿,难道分家产没有你的份?”
莫杀将安全帽取了下来,火红的披肩长发一散,嫣然一笑,明媚无比:“义父养我十八年,我不想让他再心烦。”
“果然不愧是俺的好徒儿。”
“这位莫姐姐心真好。”
小师傅小师母心里想的词全不是一个味儿。
又说了会儿话,莫杀便先离开了,易天行牵着邹蕾蕾的小手也离了工地,送她回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