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生生世世,不生帝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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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曾有南朝末代皇帝发出这样惨痛的悲鸣,但帝王之家豪奢的生活,仍然不是说舍弃就能舍弃的,更不用说那让人垂涎三尺的权力了。而在大唐,藩王在身份上虽然尊贵,但处境上却着实尴尬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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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朝的诸侯王在封地上可以享有生杀大权,大唐的藩王就没有那么好命了。虽说有封地可以收取一定的赋税,但他们多数也就是兼任着一州刺史,身份更高的则是兼任某个重地的都督,仅此而已。若是任意剥削民众或是慢待属官,轻则贬官重则夺权。再加上大家都是龙子凤孙,一只眼睛都偷偷瞧看着皇位,又有几个真正安分守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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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王早年有贤名,无论是太宗皇帝还是李治都优抚有加,他也是一直循规蹈矩,并没有表现出什么非分之想。然而,有道是人老昏庸,自打上了五十岁之后,眼看着活一天赚一天,他这心里就渐渐活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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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是高祖之子,母亲宇文昭仪深得高祖喜爱,昔日曾经险些就立为皇后的。侄儿李治不过是占了血统优势,早年得长孙无忌协助,结果自毁长城把大事付诸于女流,他早就看不惯了。于是,明面上在诸王信件往来的时候他坦坦荡荡从来都不说这些,背地里他却做了某些谋划,梦想着有朝一日逮着机会号令诸王,至不济也能再进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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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这暗棋动了不多久。居然有人比他野心更大!越王贞胆大妄为地在长安发动了政变,甚至还煽动了羽林军。即使如此,下场却是身死爵除。就连纪王李慎也受到了连累。有了这件事,锐意进取的韩王李元嘉被深深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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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今天这封信却把旧帐再次翻了出来!他怎么会知道,当年那个小丫头居然能把事情记得这么清楚,而且拖到今天还翻旧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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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兵,起兵,号令诸王一起起兵,我看你这个皇太弟还怎么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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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嘉神经质地在书房中来来回回踱着步子,脚步又急又快,好几次眼看就要绊倒。他口中不是喃喃自语,甚至还拿脚跟恶狠狠地在那些七零八碎的信笺上踩两脚。到最后两个年长地儿子赶到的时候,看到地就是老父气急败坏的表情,而起兵两个字,也不可避免地传入了他们地耳中。林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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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子他们就是再傻也知道出大事了,一个赶紧上前把父亲劝着坐下,另一个则小心翼翼地探问了起来。等到好容易弄清楚整件事情的始末,老大当即一个巴掌拍在了额头上,忍不住大声埋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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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你也太糊涂了!阿武那个婆娘虽然是女流,岂是能够用这种法子算计的!一个小丫头而已。就算她的身份真是金枝玉叶,但太上皇昔日可以为了阿武杀了李忠,对上金和素节的死不闻不问,甚至任由两个亲生女儿幽闭掖庭十几年不嫁,他怎么会在意一个旧情人的女儿!父王,你太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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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一前一后的糊涂指斥,李元嘉先是怒不可遏,但渐渐地脸色便苍白了下来。说起来这件事情并不是他一个人的手笔。当年计划此事的时候,霍王李元轨同样在此。两个人喝多了几杯,他那个弟弟冷不丁说什么牝鸡司晨,结果他们两个金枝玉叶自然而然就抱怨了起来,最后。似乎就连武惠娘这么一个人。也是李元轨派人给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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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王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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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狠狠在桌子上捶了一拳,随即便示意两个儿子上前。说是此事涉及霍王。这下子,两个已经四十出头地中年人不由得面面相觑。事情弄到这样,似乎越来越复杂了,这霍王元轨似乎和他们的父亲一向颇为交好——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贤王”之间的交情,当然比那些个庸庸碌碌的人要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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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今天他们却忍不住诅咒起了这种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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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子李训弯腰在地上捡起了几片还算大的纸片,拼拼凑凑总算是看出了一点大意,沉思了一阵,他忽然松了一口气。“父王,此事应该还没有那么糟糕。那李六郎若是真的火冒三丈兴师问罪,以他的脾气,怎么也会是以东宫的名义。说得难听一些,要是他把事情转告了阿武本人,此时说不定来的就是宣召父王上洛阳的使节!到时候在路上来个暴毙,谁人能够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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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话说得李元嘉连连点头。这时候,他地次子李谊也回过了神,对老大的分析要多赞同有多赞同:“大哥说得对,李六郎既然是以私信的方式送了这信过来,那么虽是责问,总还是给父王你留了情面和面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