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外出打仗的将领家眷全都在本土,算是留了人质——这心狠手辣的主儿谁会在乎什么家眷?他也不能说,可以外派内侍作为监军进行制约,无数事实证明,军队里头决不能有两个声音。他更不能说什么换兵不换将,让军中将不识兵,兵不识将——这也就是宋朝发明的愚蠢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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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所担心的事不是没有道理,但这是哪一朝哪一代都没法避免的事。要说这隋朝何尝不是府兵,结果还不是内乱?所以归根结底不是兵制的问题,而是人的问题。就比如现在,有母后在,谁会想着谋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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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小捧了武后一把,心想任何一个朝代都不会真地千秋万代存续下去,他也没那个能力为子孙后代考虑周全了。在这种年代推行民主?呸,除非他是疯子还差不多。既然是专制,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预备一个英明神武的继承人,但即便如此前途也只不过是未必可知的。儿孙自有儿孙福,他操心现在就好,操心将来有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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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你会说话!”武后没好气地白了一眼,又在心里盘算了起来。她虽然不怎么直接插手军事,但还是听说,如今上番的军士似乎有所不足,再这么下去确实不行。只不过,对于刘仁轨地建议,她本能地有一种异样地排斥,可再想想事情本就是李贤挑起来的,不如有功劳归儿子,有麻烦就让刘仁轨背,她地心情顿时又愉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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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经五十多岁的人了,但武后看上去仍是一如当年,岁月仿佛没有在她脸上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迹。原本微微有些发福的身子由于前些日子的中暑,如今又清减了几分,看上去精神头还好,那眼神若是盯着你看,准能把你看得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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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永不言老的大唐天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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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下决心夺权,如今的李贤至少有六分的信心能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动成功。他这个储君看上去不管事,但方方面面的人基本上都周顾到了,尤其是掌握禁宫戍卫大权的羽林军更是如此,只挂着一个名头的李显根本就没法掌握大权。毕竟,地方性的政变能够掀起声势,但远远不及中枢的政变简单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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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可以说,如果李贤愿意背骂名,学他的便宜祖父太宗皇帝发动一次斩首行动,那今后他就高枕无忧再也不用愁什么掣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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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情愿对着那双时而温柔时而怒瞪时而犀利的眼神。莫明其妙成了武后的儿子,倘若说最初他不过是为了能过上安生日子,能够太太平平活下去,那么经过了这二十多年,彼此之间倘若说没有感情,那绝对是自欺欺人。世上没有人是天生的冷冽心肠,权力固然会泯灭人心,但那也是人心首先已经有了提防,已经受到了污染,方才会落得最糟糕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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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武后忽然发呆不说话,李贤不禁轻轻咳嗽了一声,见仍然没动静,他不禁疑惑了。这老妈不会是胡思乱想到天涯海角去了吧?没奈何的他只得上前轻轻拽了拽武后的袖子,这才成功把正陷入得意之中的武后拉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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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依你,在朝中好好议一议,且把各方面都想周全了再说。只有一点,番兵和番将不同,番将只是一个,番兵却有无数,没法保得个个忠心。就算募兵,首选关中,其次山东,你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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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妈给出了章程,李贤心中最大的一块石头终于彻底放下,毫不犹豫地连连点头。闲话了几句,他正兴冲冲地准备回去安排一应事宜,这才一转身却被人冷不丁拎住了耳朵。对于这种已经好几年不曾有的嗔怒举动,他忍不住呆了一呆,着实想不通武后此举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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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戴至德的帐,我就不和你算了。这次的事情是你负责,若是你再敢甩出事情就抽身而退,那休想轻易蒙混过关。还有,你父皇说了,末儿的大名就叫李夙,正好和晨儿夕儿的名字一个意思。而贺兰的酉儿,大名就叫李攸。若是你没什么其他要说的,我便吩咐人去收进宗谱。对了,你如今一共是四个女儿两个儿子,什么时候再抱几个孙子来让我们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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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种极端高难度问题,李贤顿时傻了眼。生男生女乃是天注定,他哪能打包票接下来就一定生儿子?再说了,貌似他家里头的娇妻们,最近似乎都没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