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又一道的营墙在轰隆声中倒塌,大批的西北军与草原“白狼部”的军人绝望而不甘地缓缓倒下,这场殊死的即将告一段落。
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第一、第二道营墙已经全部被砸倒,“白狼部”乞木该的身边只剩下了不到万名残余战士惊恐万分地挤在最后一道营墙上一脸绝望地望着外面密密麻麻的西北军人。
从中午打到傍晚,西北军猛烈的攻势终于宣告一个段落,可是所有尚被围在正中的“白狼部”战士却都知道,自己恐怕是见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了,西北军并不是因为攻势受挫才暂时停止进攻的,因为在之前的三个时辰的战斗中,西北军人占据了绝对的优势,成片成片的同胞几乎连逃跑都作不到便被成堆地消灭在了两道营墙之间。
可是他们为什么不一鼓作气打进来呢?
没有一个“白狼部”军人知道这到底是为了什么,正中间的大营内,乞木该翻着一对死鱼眼呆呆地瘫坐在椅子上,苍白的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这次他带出来的二十万战士几乎占去了整个族群三分之二以上的成年男子,可是现在却只剩下了这最后一道营墙内的不到一万人,他很不甘心。
在营墙外,四路大军的领军军官已经会聚到了一起,速不台依旧睁着一双血红的双眼死死注视着最后一道营墙。
“大哥(将军)!”
裂风、啸傲还有“春夏秋冬”四人以及草原混编骑兵的两位军长兴奋地望着一身龙形铠甲的弃炎,裂风几个倒还好,那两位出身草原的军长可是快吓呆了,要知道他文弃炎的大名在草原上可是能够止小孩夜啼的“良药”啊!
无数凶猛的草原汉子对这位被他们称为“魔鬼战神”的男人可是又敬又怕,敬的是他入主草原以来,的确施行了不少改善草原民族生存条件的政策,可怕的却是他在战场上的那份铁血无情。
有些愕然得看着那两位草原军长,弃炎无奈地笑了笑,才一一拥抱了他们一下,这不禁却搞得那两人受宠若惊了起来,反而更显恭敬了。
无奈之下,也只能随他们去了,他继续一一和裂风、啸傲、春夏秋冬六人分别拥抱了一下之后,才带着他们缓缓行到了一处简易的营帐内。
帐内早已备上了美酒(雪涧香),弃炎也不废话,直接举杯道,“今天这仗打得非常好,一举拔除了‘白狼部’这颗钉子,让我们可以集中所有力量来消灭哥特那厮,而这一切全是诸君的努力,干杯!”
帐外,随着弃炎的一声令下,各处团团围困最后一道营墙的西北军人竟然在一地的尸骸中纷纷旁若无人般得开始进餐了,大团大团的篝火被点了起来,肉香酒气,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味道被一一传到了白狼族军人的鼻翼。
他们的粮已经断了,第三道营墙作为最后一道防线,其中的空间并不是很大,所以几乎所有的食物和战马,乞木该都是放在了第二和第三道营墙之间的区域,可惜他万万没有算到的是这该死的文弃炎手底下的军人竟会如此强悍,这么快就把他逼到了山穷水尽的一步!
星星点点的篝火旁,有些刚刚加入西北军的战士小心翼翼地躲避着周围的尸体,艰难地吞咽着口中的食物,而那些来自于前“天罪军团”的老兵则在一边谈笑风声,互相敬着酒说着笑话来缓解大半天战斗所带来的生理和心理上的疲劳,半点都不把四周的恶劣环境放在眼里,甚至有一位老兵拿出了烟枪,却一时找不到火石,居然直接扯过边上一条烧掉了一半的敌军尸体上肢就给自己点上了,再缓缓喷出了一口青蒙蒙的浓烟。
望着这老兵旁若无人的悠闲姿态,在他身边的几位新兵经不住面色有些发白,这就是经历过生死的老军人和新兵蛋子的区别,他们漠视生死,但是在战场上却又会拼命让自己活下去,这种看似矛盾的态度却正是“天罪军团”这支成名已久的部队战无不胜的法宝!
斜眼瞥了一眼身边几个表现得有些不自然的新兵,这老兵嘿嘿一笑道,“嗨,这算个啥呢,想当年老子跟着大将军在斯拉夫打仗的时候实在没东西吃了,就连死人肉都啃过呢,那肉啊,酸溜溜的,连醋都不用放得呢,这真不算啥子事情嘛!”
呕呕,他这一说,那几名新兵蛋子却再也忍不住了,纷纷弯腰吐得一塌糊涂。坐在不远处的领导着这几位士兵的一位挂着大队长军衔的青年军官看到了这一幕,摇了摇头才起身慢慢走过来,狠狠地拍了一下刚才那个点烟的小队长的脑门,打得他大吼一声,跳起来就想还手,但一看是自己的长官后,才马上立正叫了声,“大队长好!”
在四周散坐着的二十几名战士纷纷要起身行礼,大队长却摆摆手示意他们全部坐下,一边走到了几个刚才吐得一塌糊涂的新兵蛋子身旁,一脸温和道,“呵呵,别听你们小队长乱嚼舌根,这小子当年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他妈连尿都憋出来了!”
“哈哈哈哈哈!”
跟随大队长而来的另外几个中队长闻言一点情面都不留得纷纷大笑了起来,其他隶属于这个小队的士兵可没那么大胆,只得拼命咬住嘴唇不让自己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