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被人为地制造成了一个守卫森严的战争堡垒。超过一百架以上的重型头石机、三百架以上的中型投石机、无数寒光闪闪的连射巨弩,五万名手持二米五长制式战枪的魁梧战士四散在荒原各处,保护着那些正在调试机械的相对孱弱的工程士兵。
冲天而起的杀气,很远便已可感受到。
荒原正中的一处无名高坡上,一青年文士独自驻足眺望着远方,苍劲北风刮过,衣衫虎虎猎动,可是这看似单薄的身躯,却仿如千年顽石一般崭然不动。
龙翔新贵、西北集团军长、“战神”文弃炎麾下的首席军师,被人敬称为“算无遗策”的天才军事家——易行之,西北军强制分化草原诸豪、利诱拉拢各中小型部族的战略均出自于其手,而更令人感到可怕的是,远在主公文弃炎亲领远征军进入奔狼草原的前三天,一封出自于他手的,被命名为“草原图略”的计划书,便已经被交到了“战神”文弃炎的手里。
草原诸族桀骜不驯,若只凭强大的武力,或许可以征服其一时,却永远无法得到他们的心。
“一手大棒,一手胡萝”,双管齐下,方为长治久安之计。
真知灼见,字字珠玑。
西北军得以短时间内,连续攻灭草原强豪“黄狼部”,降伏草原中南部各部落,此人绝对功不可没!
有人曾经如此评价过西北军群雄,说西北军“战神”文弃炎善战、“谋神”易行之善谋、“兽神”修罗善攻、“狂神”破仇善袭、“死神”夜枫善守,余者诸将,极多英勇善战之辈。
这五人中,惟有行之,乃一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可却也正是他,方才是五人中最令所有敌人心胆俱寒的。
东北天风城邂逅,其时仍为一下贱奴隶的易行之便敢于正面冲撞当时在斯拉夫界内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的“天罪军”统领文弃炎,之后“天罪军”能够在短期内迅速击灭整个斯拉夫,全军得以回援帝国西北紧急救火,出自他手笔的一连串奇谋,如“天风夜战”、“王京攻防战”等,均早已被帝国军事学院列为经典教材。
胸中所学,经天纬地,但这一切却不是易行之最为幸运的地方。因为曾经有人当面问过他,问他这一辈子觉得有哪件事是最让他刻骨铭心的。
这心高气傲之人,竟然连想都不想,就回答道,良禽择木而栖,若不是主公,也许行之这一身所学终将全部带入地下吧?
行之善谋,可是他最幸运的地方,却是他有一个对他言听计从,信任无比的英明主公——“战神”文弃炎。
尚未行弱冠之礼,文弃炎便已久经战阵,十数年的军旅生涯早已将弃炎锻炼成一名优秀的战术家,可是却非一名战略家,而易行之的出现,却正好填补了这一块的空白。
弃炎手下不乏能征惯战的猛将,似“天罪四天王”、“杀风七神将”之辈,可能纵观全局,出谋划策的却只有易行之一人,在这一点上,就是西北军内另外三位赫赫有名的谋士、人称为“鬼神军师”的轩辕行、“游天尺”方天正、“神王鼎”的张超群都要自愧不如。
弃炎出兵草原西南的战略出自他手,而在弃炎出兵后,尚且在日月湖畔与花刺子模大军浴血鏖战的草原雄鹰哥特汗的可能反应,均也在行之的预测内。
“花刺子模气势汹汹,然草原各族背水一战的气魄,却是其万万不能敌的。行之计至多三周,哥特即能凯旋而归阻击吾军。草原地势开阔,若野外正面决战,纵使胜他,却也必为惨胜,不若择一险要之地据势以守,先耗其锐气,再策动精锐之士一举击溃其部为善。”
在他的这份报告中,野狼原就是他斟酌了很久之后,最后选定的“险要之地”,选择这里也是非常有讲究的。第一不能离西北军新近取得草原以南太近,要不之前的一番精心策划,好不容易得来的大好局面便要毁于一旦的了;第二,这一处也不能太过深入草原,要不先期进驻的这支部队便成为了一支孤军,难逃全军覆没的厄运;第三,这处险地的四周地形不能太过开阔,要不敌军极有可能绕道而行。
如上述三诀所述,野狼原便成为了易行之唯一的选择了。
地处奔狼草原中南,连绵数十里,地势起伏不定,若是要绕道,则唯有向西沿日月湖南下,或是向东穿过东北的“白狼部”领地侵攻了。
然不管哥特最后选择向西或者向南,易行之却都已经早早安排了相应的对策,如今就只等哥特领军前来一战了!
思绪至此,保持远眺姿态的易行之脸上泛起了一阵淡淡的微笑。一展胸中所学,为自己认定的主公效犬马之力,不正是他们这些被人蔑称为“百无一用”的书生最好的选择吗?
飘渺间,一条淡淡的黑影在行之身边慢慢显出身形,一身黑色紧身服的天煞斜背着两柄武士刀先行了一礼,才平淡道,“军师大人,将军马上就到。”
行之不动,只是背对天煞缓缓开腔,“好戏马上就要上演了,希望哥特不要太过令我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