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一抹赞许的神情在领头的“罪民”大汉脸上一闪而过,弃炎缓缓越众而出,在距离只有五十米开外时,对面的大汉才一策座下巨兽,缓缓向着不远处的弃炎慢慢行去。
一身金黄的小金似乎对着眼前这体格庞大的家伙非常好奇,竟不顾弃炎的阻止,直直地冲向了那黑乎乎的巨兽,一边还在嘴里哼哼了几下,显得很高心似的。
这看似无心的举动,却让大汉的眉头锁得更紧。
自己的坐骑俗称“装甲凶兽”,禀性残暴,喜食肉类,且浑身上下生长着五六寸厚的硬角质鳞甲,刀枪不入,再加上那数百斤重的体型,一冲起来端的是有万夫莫敌之能,因此在山中,即使凶猛如老虎狮子之类的猛兽,一般望到这黑甲巨兽时也都是闻风而逃的,要知道寻常马匹兽类,不要说是直面“装甲兽”了,就是能在威压下站直了甭趴下都已经很难能可贵了,可是为何这金黄异兽不仅一点都不惧怕自己的坐骑兽,反而好象还很亲近呢?
最让他奇怪的是,自己的坐骑兽好象也一反常态,收起了一贯的嚣张跋扈,很亲热得和对方的异兽交头接耳的不是低吼几声,不过那吼声,却绝对不是愤怒,说是亲密还更稳妥一些吧!
似乎感受到了大汉的疑虑,弃炎双手抱拳向着大汉微一行礼,才自顾自说道,“在下‘天罪军’文弃炎,不知阁下如何称呼,所来何事?”
强抑心中的滂湃,弃炎甚至弃一直沿用的化名齐严不用,上来就直接报出了真名,将该说的说完,弃炎双手环抱,好整以暇地微笑望着这依然一脸戒惧的大汉。
大汉惊疑不定的眼神从小金身上再回转到弃炎面上,四目相对良久,他才深吸一口气,勉强让自己平静下来瓮声瓮气道,“我是‘罪民’领袖龙血,希望这位壮士可以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弃炎微微颔首,示意他问。
“家破族灭,敢问路在何方?”
淡淡的九字,却似乎耗尽了大汉浑身的力气,眸中隐泛的泪光,让人难以自抑,也许是感受到了首领的悲伤,他身好所有同来的族人全都深深低下了自己的头颅,仿佛再也不愿抬起来似的。
怜悯的眼神扫过这些迷途的羔羊,寥寥数语,弃炎心中却对他们一直以来的痛苦感同身受,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吼道,“涅盘重生,路在心中,心在何处,路就在何处。”
自称龙血的大汉被他说的浑身剧震,呆滞的眼神无力地垂落地面,微翕的顺唇喃喃地重复着弃炎的话,“路在心中,心在路生。”
大颗大颗的泪珠汩汩滴落地面,微微溅起阵阵烟尘,从未有过的悲伤疯狂冲刷着心灵。族里流传已久的传说,原来竟是真的!?
“迷途的羔羊在历史长河中呻吟,苦难并不会笼罩许久。当骑乘金色兽王的远方来客降临之时,在那钢铁之城下,不安的灵魂将结束千年的哀叹,多灾多难的心灵将在王的指引下得到永生。路在心中,心在路生。”
恍然大悟的大汉猛地回头,向着身后的族人大吼道,“路在心中,心在路生!”,大颗的晶莹泪水顺着眼帘被狠狠甩飞出来,无数雄壮的大汉竟同时哽咽起来,“路在心中,心在路生!”,“路在心中,心在路生!”,“路在心中,心在路生!”
如雷般的欢呼声中,所有“罪民”全体跟随着他们的领袖龙血缓缓跪了下来。龙血双膝触地,一行三磕,直匍匐到弃炎身前,才五体投地,行了个最为崇高的敬礼。
“远来的王,您可知道您的子民苦苦等候你多久了吗?请您带领我们,走出这苦难之地吧!被神所遗弃的灵魂,将在您的指引下得到永生!”
说完身高七尺的大汉再也按奈不住,号啕大哭,多年来仿如丧家之犬一般惶惶不可终日的岁月终于就快过去!
只要跟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眼泪和悲伤将永远与自己无缘!
被后世敬称为“神之四族”的——山岳族、兽神族、罪民族、草原边缘族中的罪民族竟是会在如此鬼使神差的情况下选择了跟随在王的麾下的。
只是可惜,某人似乎到现在还一点觉悟都没有,依然傻愣愣地望着眼前这跪倒了一地的大汉,手足无措了起来。
当然有关这一段的记载,在后世几乎是千变一律得被描写成了桀骜不驯的“罪民”在王的感召下,痛改前非,宣誓向王效忠!
历史长河漫漫,璀璨将星多如牛毛,但像弃炎这般,几乎是一路跌跌撞撞行来,却又每在山穷水尽之际,都会得贵人相助,并被莫名其妙冠上如此之多的“王”的头衔的幸运儿,还真的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即“万兽神王”之后,弃炎继续茫然无知地获得了他的第二个王的头衔——“天罪王”,一切也许真的冥冥中自有天意吧!
哭天呛地的哀号声中,弃炎问出了一个令他抱憾终生的问题,只见他一把扶起了龙血,颤声道,“兄弟,你刚才称呼我什么?”
“王,您就是我们族里流传已久的‘天罪王’殿下,从今以后,‘罪民’一族上上下下二十来万族人将以您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