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望了老大一眼,却见后者向着他微微摇了摇头。无奈中,李虎渐渐沉下了一张黑脸。
十五军棍转瞬便已打完,冷冷瞧了一眼正出气多进气少的张百川,唐石偏头向着正匍匐于地的王二道,“王二,对奸污民女指控,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启禀将军,小人再无二意!”王二的脑袋垂得更低了,废话刚才那人都叫你打了,现在我要是再吐半个不字,你还不把我往死里整啊!?呸,老子才没那么傻呢!好汉不吃眼前亏,反正今天老大也在这,苦不了我的,咱们走着瞧,刚才那老杂毛还想打我,哼,你给老子等着!
低着的头中,一抹精光一闪而没,只是却无人注意到这些。
“那好,既然如此,带人证!”
“威——武!”
十七八岁的女孩仿如是一只受惊发抖的小白兔,浑身瑟瑟发抖地在两名强壮的差役扶持下进了大堂,一脸的凄迷无助,任是弃炎唐石这般铁血的将士也实在忍不住轻轻一偏头。
望着女孩在差役摆弄下不安跪下,唐石换上了一道轻柔的嗓音才柔声说了起来,“堂下民女姓什名何,缓缓抬起头。”
充满畏惧的目光在堂上的弃炎三人间游离不定,许久姑娘才轻启朱唇,“启禀大人,民女凌淑玉见过大将军。”
温柔在戎马一生战场喋血的唐石眼中渐渐绽放,他随手指点了一下地上正跪着的王二,唐石那铿锵有力的声音中竟突兀地镀上了一层柔意。
“姑娘,地上跪着这人你可还识得?不用怕,有什么事尽管说出来,自有大叔给你做主!”说着说着,这不安分的眼神就瞟了一瞟身旁正强自镇定的弃炎一眼。
身形一震,弃炎立刻恢复了平静,回报了一个灿烂的微笑,薄薄的双唇微翕,“姑娘,但请放心,这事齐某也定当还你一个公道!”
那一脸的正义凛然却硬是吓得姑娘一个激灵,昨天傍晚时分,这可怕将军临走前的那番话语好象依旧在耳畔回荡。
“姑娘,这事是我兄弟不对,身为他的直属长官,我在这给您赔礼了!但请念在他一生为国奋战,一时糊涂才行此苟且之事,本将深知这些须钱物并不能偿还万分之一,但还请姑娘收下。我这兄弟上得阵前冲锋,的确不是一贪生怕死的小人,但这枉死也却多少有些对他不起,如姑娘愿意,我愿亲自做媒,代这不知好歹冒犯姑娘的家伙向您长辈提亲,姑娘看这可是好?”
想到这,春心一阵荡漾的女儿家经不住面色桃红,偷眼瞥了一下身边正老老实实跪着的“大恶人”,额头一片鲜血淋漓,衣衫褴褛,想是也吃了不少苦头,早熟的淑玉心下没来由的一阵气苦。
“将军,民女认得。”
“好,那本将军问你,当日之事是否出自你情我愿,或是这等败类持强凌弱?”
唐石的声音越加严厉,微微有些颤抖的身躯无时无刻不再诉说着他现在到底有多愤怒,通红的双眼死死瞪着地上王二,仿佛只要人家姑娘说出半点不是便要将这该死的败类手刃了一般。
痛苦地闭上双眼,两行清泪顺着精致的脸庞定定滑下,娇柔的双唇在众人只感觉心底一阵揪结难受之时,令人瞪目结舌的一番话却是毫不顾忌得给倾泻了出来。
“禀告将军,当日之事确属两情相悦,而且民女与这位王将军早已有了婚配之约,所以他一时猴急,才会被城中的宪兵们误会……”
通红着双颊,楚楚可怜的姑娘深深道了一个万福,通红着双颊,那颗榛首却是怎么也不愿再抬起来了。
一旁正闭目等死的王二不亚于是听到了那天籁之声一般的仙乐,也顾不上一头的鲜血了,抬起头张大着嘴,结结巴巴得呢喃了半天,竟愣是道不出半个字来。
定定地扫了一下这对你情我愿的年轻可人儿,唐石仰天长笑,豪迈的吼声中透出了阵阵喜悦。
“哈哈,原来一切都只是一场误会,照本将军看,两位也无须再为了这些须小事伤了自己兄弟和气了,这堂下的人便都无罪释放了吧!另外不如乘着这大好时机,就于明天本将军亲自为你们主婚如何?哈哈!”
弃炎身形一震,却被一股磅礴而起的喜悦冲得人阵阵发昏。
这就过关了?
可是这老狐狸不像是这么好糊弄的人啊?
不解归不解,弃炎倒还是很负责得一把冲上前去扶起了地上的王二,却看到后者依然呆若木鸡,实在忍不住的他气得一巴掌就扇上了那正在傻笑的唇上,才低声怒道,“还傻站着干吗?不赶快谢谢大将军?”
王二倒也机灵,连忙双手一拱,“谢大将军成全!”
李虎无奈苦笑,尽管心下不甘,却也只得一把死死按住了正一脸不忿的张百川一同跪了下来。
“谢大将军不杀之恩!”
一场戏剧就在这不经意间慢慢落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