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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幻想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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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黯然出奔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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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哗啦哗啦”,强拖着水淋淋的身躯爬上了河岸,只感觉自胸膛以下似乎都已经不再是自己的一般。仰面朝天跌躺在地上,空荡荡的洞顶反射出阵阵幽幽的磷光,轻轻抚摩着迷茫的双眼。

    很累,浑身上下的三万六千个毛孔似乎都已经被冰冷所堵塞,除了头颅和双手,弃炎悲哀的发现自己竟然已经瘫痪了。

    眼光微转,高台上那抹金黄依然光亮万分,跳动着的光晕,看起来很近却又距离很远。淡淡散发出的光芒,远远传递过来一阵阵虚假的温暖。

    怔怔地望着那一小团跳跃着的火焰,弃炎静静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似乎经历了刚才的麻木彷徨到现在的异常清醒,沉寂的心中仿佛多出了些什么,那种异样的感觉摸得着却看不见。

    静静感受着意识之流一点一点得滋润着行将就木的身躯,坚硬的麻木便像是初春的冰雪一样汩汩融化,道道热流顺着每条经络一一流转到心中。当第一道知觉重新回到身体之时,弃炎便迫不及待地将“舞天”柱地,强行站立了起来。

    高台上的火焰光芒太过诡异,好奇便像是欺骗人出卖灵魂的恶魔一般正在不断地催促他走上高台,看个究竟。

    沉重的脚步坚定地踏上了第一级阶梯,星散的河水顺着石阶汩汩淌下地面。

    漫长的百道阶梯终于一一走完,金黄色光芒的庐山真面目才静静地展现在弃炎的面前。

    仿佛是黄金巨龙的头颅一般,一对红宝石雕刻而成的眼球,在龙首高高凸起,一道道异彩流光,在刺眼的光芒中闪耀,脸部的每个线条都散发出一种极为粗犷的风格——刚硬。大张的口中,四颗粗大的獠牙构成了一个小小的四方矩阵,上下两排密密麻麻的细小獠牙,更是几乎将整张大口密封。

    这就是此刻出现在弃炎眼前的龙首头盔,那一阵阵的金黄色光芒正是从整个头盔上散发出来的,不知道是用何种材料所制,一大片金属的流光正在盔面上欢快流转。

    大睁的龙眼,似乎在轻轻召唤着年轻将军的心。情不自禁地伸出颤微微的双手,颤抖的指尖一点一点的触摸上了冰冷的甲面。

    一道突兀的寒流顺着指尖,轻柔得滑进体内,每一道疲倦的经脉都在寒流中得到了滋润。

    “铿锵”声中,威武的龙首盔被高高举了起来,更加刺眼的光芒几乎要穿透密实的洞顶。没有丝毫犹豫的,弃炎紧紧闭着双眼缓缓将头盔戴到了头颅之上。龙首与人脑紧密得结合在了一起,滔天的思绪如潮水一般得涌进了脑海。

    一幕幕残酷的沙场争斗,引领着弃炎走进了历史的长河。

    热血沸腾的战士,狠狠地砍出了手中的兵器,大蓬大蓬的鲜血被高高荡起,慷慨地挥洒到天地的每个角落。濒临死亡的惨叫,痛苦的呻吟,烈火熊熊燃烧的噼啪声,一股悲壮缓缓掠过心灵之海。

    眼中的惨烈尚未完全散去,场景便已切换,当视野中缓缓展现出一片一望无垠的尸山血海之时,沉闷的血红天空似乎不经意间得拨动了一下心下最敏感的那一根弦,一股难以抑制的痛苦彷徨悲苦,肆虐得冲击上了身体的每一个部分,大张的口中,却发不出丝毫声响。

    瑟瑟颤抖的身躯,在空旷中呐喊控诉着这无枉的痛苦。

    遍地的尸骸中,一道突兀的身影此刻显得如此孤单与寂寞。大滴大滴的鲜血顺着铠甲甲缝,不安分得淌落地面。疲惫的身躯,斜斜地倚靠在面前深深插入地面的双手巨剑。

    一脸的落寞,一脸的悲愤,一脸的迷茫。

    只有浓烈的战士情怀,轻柔得荡漾在半空。

    一将功成万骨枯,尸山血海照英魂。

    马革裹尸终不悔,纵横天下笑苍天。

    字里行间的萧瑟杀气,险险刺破苍穹。

    英勇无畏的战士英魂,该当在何处飘荡?

    风,轻柔得抚过,浓郁的血腥味挣扎着一一飘散。太多的悲苦,太多的别离,太多的鲜血,所得来的一切是否真的是值得?

    矛盾,深深得刺痛了弃炎的心。

    沉重的无力感,带动着眼皮一点点合上,惟有两道英雄泪晶莹地滑过了刚毅的脸颊。

    “天地不仁,当以万物为刍狗!天下乱世,某仅只想还万民一个朗朗乾坤。如若非要以杀止杀,某愿作这不仁之人!”

    深深得吸了一口气,弃炎几乎是用喊的吼出了这一生中最为庄严的呐喊。

    “生命可贵,百姓无辜,刀兵战祸,情非得以!

    包裹在心灵外表的阴霾瞬间便被一扫而空,潮水而来负面情绪褪去得更快。

    清醒的意识,重新回到了体内。

    当清澈的双眼再次睁开之时,眼中那一抹本不该出现在人世的清冷流光四射。

    望着高台上的虚无,薄薄的双唇微翕。

    “弃炎终于明白了,一直以来太过依赖于自身的武力,其实我真的只是一个懦弱之人,妄图以倔强的外表来掩饰内心深处的虚弱。感谢您教给我了这最宝贵的一课——勇气!弃炎定不会让你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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