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在绝境之下,允许士兵投降。’的话,可是一百五十年里,在过去的任何一次战争里都没有大秦士兵向敌人投降,全都是力战而死,直到最后一人,渐渐地,死战不降成了大秦的传统,可以想象,当这个被所有人引以为傲的传统被打破时,对于大秦来说,这是何等的震撼。
看完战报,李昂甚至可以想象当曹安民知道这一切之后会变得多么愤怒,作为失志要恢复大秦霸权鼎盛时期强势的曹安民,绝不会接受这样的失败。“存智,磨墨。”放下战报,李昂看向了李存智,他必须向曹安民进言,这是他身为臣子的本分,承平年代成长起来的士兵少了一份铁血悍霸,就算训练得再精良,也需要历经战阵,才能成为过去那支横扫大陆,无所不破的大秦军团。
一个月之后,安西都护府上呈的战报让天下人震惊,自太祖皇帝起兵以来,战无不胜的大秦军团居然败北了,曾经英勇善战,宁死不屈的大秦士兵居然投降了。这简直就是噩梦一样的消息,没有人想去相信,可是这却是事实。
这一次大秦军团的败北可以说是让整个朝廷丢了脸面,唯一让皇室和世家欣慰的是,投降的三万人并不包括将领,游击以上的将官无论是平民出身还是世家出身都宁死不降,在部下投降以后,他们选择了自裁。
御书房内,曹安民的脸色铁青,这一次大秦军团的战败给他带来的是难以磨灭的耻辱,在史官的笔下,他将成为大秦历代君王以来第一个吃败仗的皇帝,列祖列宗的威名折在了他的手上。
“朕的脸,大秦的脸,都被你们吕家丢尽了。”曹安民几乎是咆哮着说道,站在他下首的吕氏家主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安西都护府的大都督吕岩是他的兄弟,身为北线的最高统帅,他必须负起责任来,不但要给皇帝,给天下人一个交代,也要给吕家的列祖列宗一个交代,吕氏一族自先祖吕布起,威名赫赫,历代出任将帅的先人从未折损过吕布先祖战神的威名,可是现在,吕氏七代的威名就此毁于一旦。
曹安民冷静了下来,他看向了始终不发一言的吕氏家主道,“朕刚才的话重了,此战非一人之罪。”曹安民心里清楚,这一次的战败的祸根源于承平三十年的武备松弛,虽说他登基以后,戮力奋武,可是三十年的安逸让大秦军团早已物是人非,除了李昂带过的部队,其余大秦的部队即使号称精锐,也未杀过人见过血,更遑论那些开春之后被匆忙投入北线的新军,这才被匈奴人钻了他们的空子。
这一次会战中,大秦一方的十万士兵中,只有两万人是安西都护府的原籍军队,其中去年和匈奴人交过战的老兵也不过八千人,其余都是去年招募训练的士兵,整整八万人的新军。尽管吕氏家主也知道这些,可是他仍是向曹安民请罪,将罪责揽了下来。
这一次的战败,不但吕家丢尽了脸面,整个安西都护府一系的军武世家可以说都是无颜愧对祖宗,赵氏,马氏等世家几乎是发了疯似的将本家和分家的子弟往北线塞,他们必须亲自洗刷这个耻辱。而曹安民则是下了罪己诏,主动承担了战败之责,可是尽管如此,安西都护府大都督吕岩还是递交了请罪书,并自裁于军中,匆忙赶到的郭怒以总长的身份暂掌安西都护府,强压下了北线骚动的各军,稳住了和匈奴人僵持的战线。
吕岩死后,几乎全天下的人都希望李昂这位当世第一名将去北线坐镇,在他们心中只有这位能和战国武安君白起相比的杀神,才能让大秦军团重振昔日声威,讨回这个耻辱,可是长安对此却异常沉默,没人知道其中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