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河水涨得极快,原本以为三天才要涨满,结果两天时间,就涨了个满满当当,斛律光自是不会待着陪薛西斯一起挨淹,第三天晚上,便趁着黑夜撤离了,直到天明,薛西斯的斥候才发现不对劲,不过薛西斯倒是不以为意,他还以为是帕尔歌德斯的援兵到了,这支堵他后路的秦军怕陷入被夹攻的境地才匆忙撤走的,结果他带着五万人马出了峡谷,还浑然不知已经离死不远。
当日头升起的时候,东方响起了巨大的轰鸣声,刚刚出谷的五万波斯士兵立刻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了,铺天盖地而来的洪水,将一路上阻拦的事物冲得是支离破碎,朝他们咆哮而来。看着这无可阻挡的洪水,薛西斯呆住了,直到亲兵架着他上马,他才回过神,和混乱不堪的士兵一起逃向了身后的峡谷。
当听到那巨大的轰鸣声时,帕尔歌德斯派出的援军停下了脚步,他们知道他们已经来不及去救援冈比西斯他们,事实上当斛律光带着人马奔袭到峡谷之后两天,帕尔歌德斯就收到了消息,起初他也不以为意,不过当他看到地图以后,便明白了慕容恪的算计,他立刻派出骑兵,一人带双马,朝峡谷方向赶去,希望能来得及去破坏秦国人的水攻之计,可是他们终究是慢了。
蓄满的水势肆虐了一天之后,才渐渐地消散,不过这个时候薛西斯的五万人大多数已经身亡,只剩下寥寥的几百人还活着,这其中并不包括薛西斯,这个被帕尔歌德斯所看好的后起之秀死在了慕容恪这场水攻之中。
薛西斯和五万大军败亡之后,崔浩展露出了他堪比大秦开国时毒士贾诩的阴毒计谋,他命令他在下波斯的密探大肆张扬慕容恪水淹二十万下波斯大军,让帕尔歌德斯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如果他不承认慕容水淹二十万大军的事情,他就必须向下波斯王都解释他只派出五万援军却诈称二十万大军的理由,可如果承认的话,下波斯的军心士气无疑将受到巨大的打击。
帕尔歌德斯面临着他有生以来最困难的选择,崔浩的毒计让他品尝到了什么叫绝望,如果隐瞒,他何以面对那死去的五万人还有下波斯的百姓,如果不隐瞒,他势必会被王都认为居心叵测,被褫夺兵权事小,弄得不好便是连脑袋也要掉。
“那群废物,被人绕过王都也不敢出兵阻拦。”帅帐里,帕尔歌德斯嘴里咒骂着,对于王都附近,那几座拥有重兵的城市守军将领,心里充满了怨恨,若不是这些无能的蠢货放任慕容恪的骑兵队通过他们的防区,堵住了薛西斯的前进道路,事情就不会变得这般不可收拾。
崔浩从未觉得靠这样的小伎俩,就能把帕尔歌德斯给搞下来,而事情也如他所料,帕尔歌德斯最后向王都坦承了他只派出五万士兵却诈称二十万的实情,不过同时他又向王都发了一封告急书,说是冈比西斯的复**势大,如今情势如何危急。下波斯王和大臣们再愚笨,也知道这是帕尔歌德斯在自保,不过临阵换将是大忌,他们只能继续让帕尔歌德斯总掌军权来对抗冈比西斯。对此,崔浩并不在意,帕尔歌德斯是想将功折罪,不过可惜裂痕一旦有了就绝难再修复成没有,有时候流言说的人多了,人们就会信以为真,更何况是早就对帕尔歌德斯心有芥地的下波斯王和那些贵族大臣。
帕尔歌德斯的命运已经由不得他自己,只要崔浩觉得时机合适,这位下波斯的名将就只有黯然身陨一途,想当年,战国末年的名将李牧不就是这样冤死的,想到这里,崔浩嘴角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容,名将又怎么样,还不是要死在他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