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的攻城战打了一天,最后在留下近八千具尸体以后蕃将领们才带着人马退回了大营。如此惨重的伤亡可以说是那些红了眼的将领蛮干所造成的,在没有任何大型攻城器械的情况下,那些被他们驱赶去攻城的吐蕃士兵几乎和去送死没什么区别。回到大营之后,李存智带着人到了,他要给这些蠢笨的吐蕃人一些暗示,教他们怎么攻城,不然的话,按照他们白天的架势,就算人全死光了,也不一定能把逻些城攻下来。
看大帐里,听着李存智的指点,那些满脑子报仇的吐蕃将领眼里闪着吓人的凶光,他们阴沉着脸,不约而同地点下了头。“最后,我家元帅说了,逻些城攻破之后,任由各位抢掠,只不过到时要上缴三成的财货。”译官转述的话犹如在滚烫的沸油中落进了水滴,顿时整个大帐里闹腾了起来。
对于那些亲人被杀的吐蕃将领来说,城破之后,任由他们抢掠,可以说是最好的补偿,复仇加上贪欲,让他们彻底忘了白天惨重的伤亡,而且对他们来说,有了大秦将军的指点,攻破逻些城并不是难事。
第二天,这些吐蕃将领们迫不及待地喊起了各自手下的士兵,为了激励他们,他们将城破后大秦允许他们任意在城中杀人,抢掠,奸yin的消息讲了出来,顿时原本还萎靡的士气立刻振奋了起来,所有的人忘掉了死亡的威胁,摩拳擦掌准备起厮杀来。不过这一次。吐蕃地将领们没有再蛮干。他们派出了人手去城外地山中砍伐树木,在李昂派出的军官指点下,制作起简易的攻城器械。而其余人则是直扑逻些城墙脚下被李昂攻破部落驱赶到那里地七万老弱妇孺。在李存智的暗示下,这些老弱妇孺成了他们最好的攻城炮灰,反正没有牛羊马匹的他们也活不过这个冬天,那么在死前就贡献出他们的性命好了。
阴霾的天空下,被士兵驱赶地七万老弱妇孺,扛着攻城梯。推着撞车,向着逻些城缓缓地前进,他们的眼睛里一片死灰,麻木而浑浊。城墙上,看着接近的人群,被抢抓来的守城兵丁在督战的虎豹军踢打下,拉开弓弦,开始了射击。
哭号哀嚎声在逻些城下回荡。夹在守城方和攻城方之间的老弱妇孺不断地倒下,对于他们来说,死是他们唯一的解脱。战场远处是观战的大秦将士,对于这样残酷地场面。他们已经习以为常,可是他们中仍有一些人对此感到愤怒和无奈。“他是个恶魔。”看着远处骑在高大黑色骏马上的主帅。一名黑骑军都尉说道,他身旁的同袍们听着他这有些不敬的话语,选择了沉默,他们和那些士兵不同,他们看得出其实这一切都是他们那位冷血地元帅所设计的。
“对那些吐蕃人来讲,元帅地确是恶魔。”陈霸先的声音在这几个军官身后忽地响起,他的脸显得冷酷,声音也有些生硬,他看着那几个转身脸上带着些许慌张的军官,冷笑着道,“可是没有元帅,你们就要冒着那样的箭雨去爬城墙,说不定就被那些卑贱的吐蕃人一箭射穿你们的脑袋,窝囊地死掉,最后只有你们的骨灰回到故乡和家中,你们的父母,妻子,儿女却要悲伤一辈子。”说到这里,陈霸先看着几个低下头的黑骑军军官低骂了一声‘蠢货’,便再也不看他们,径直离开了。
“你又在教训那些人了?”看着面色阴沉,朝自己走来的陈霸先,刘裕看了眼不远处那几个黑骑军军官,朝陈霸先道,“元帅都不在意,你这又是何必?”说着,他却是摇起了头。
“我只是看不敢那几个蠢货悲天悯人的样子,他们以为自己是什么!”陈霸先看着刘裕,朝那几个黑骑军军官的方向冷哼道,“咱们是军人,动辄提刀,杀人如屠猪狗,可不是什么教书先生,有空替别人着想,倒不如替自己多想想怎么在战场上活下去。”
见陈霸先越说火气越大,刘裕按住了他的肩膀,苦笑道,“够了,你说的这些你当那些人不知道吗?只是元帅的做法让他们感到不舒服罢了。”说到这里,他迟疑了一下才道,“你以为元帅会不知道这些事情吗?可是元帅还不是照样如此!”
“你是说元帅是故意让那些军官参谋对他不满的。”见刘裕说得慎重,陈霸先楞了楞
口道,他并不是蠢人,很快便想到了刘裕话里的意思
“此战之后,元帅的军功可算得上是本朝第一,若是再被底下的将官敬爱有加的话,你觉得上面的人会这么想?”见陈霸先盯着自己,刘裕沉声道,“我也知道陛下和元帅是过命的交情,绝不会猜忌元帅,可是那些世家大族呢?他们会容得下元帅吗?”
“元帅不惜自毁名声,不过是自保之道,你难道看不明白!”刘裕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听我一声劝,以后莫要多管那些闲言碎语,咱们只要做好本分就好了,日后西去万里,才是我们的用武之地。”
“我怎么会不明白。”陈霸先看着好友的眼睛,仍是一脸的愤愤不平,咬着牙道,“可我就是看不惯,那些蠢货只会说些大话,让他们领兵,除了拿士兵的性命去拼,他们还会什么,我真怕元帅日后一走,大秦军团不败的威名就会坏在这帮蠢货手里。”
“你真是想得太多了,那样的人,一辈子也就是个小军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