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冲天而起,直听得人血脉贲张,不由生出一股楚霸王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吞天气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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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李昂怀里那一支小小琵琶哪再是什么女儿家的玩意儿!分明是纵横沙场的将军手中的长枪大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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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这使人浑然置身于金戈铁马的古战场的曲子,齐陵王的步伐大了起来,起舞的刀也越发凌厉,一阵强烈激荡的扫弦里,齐陵王手中的长刀发出了震裂的嗡鸣,似在呼应那强横的曲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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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中,红梅漫天,被刀芒绞得细碎的花瓣合着晶莹的雪,飘然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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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终人寂,李昂抱着那捧琵琶,出神地看着赤红花雪下的齐陵王,最后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般,跌坐在椅中,埋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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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刀一振,抖去刀锋上的花瓣,齐陵王还刀入鞘,目光复杂地看向了发呆的李昂,为什么这个少年的一举一动总是叫人难以捉摸,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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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两人俱是无语,直到月影西斜,齐陵王才走回,静静坐下,问,“刚才那曲子很好听,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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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卸甲。”李昂抬起了头,他的声音不高,“还是很久很久以前学的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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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卸甲。”齐陵王轻声自语,“是那个为了虞美人,不肯渡江与刘季夺天下的楚霸王!”说到这里,她忽地一笑,笑得有些黯淡,“若是一个女子能如虞美人一般,有这么个有情有义的郎君,怕是给个皇后,也是不愿去换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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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世间不离不弃若虞美人的女子,天下又有几个。”李昂淡淡地答道,“楚霸王死在乌江,也算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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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有虞美人这样的女子钟情于你,你会怎么选,是美人还是江山?”齐陵王忽然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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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李昂愣了愣,过了会才道,“不知道,这种事情,也许只有遇上了才知道该怎么选,你现在问我,我答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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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以前我娘问过我爹。”齐陵王倒了一杯酒,自己饮下,道,“我记得那时候我娘问完之后,笑着骂我爹说,‘你就不会骗骗我,说你只爱美人不爱江山吗?’”说完,齐陵王放下了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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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爹喜欢你娘,所以他才不愿骗她。我想你爹娘一定很恩爱。”李昂想了想说;然后问,“你问了我那么多,那么你呢?你怎么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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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选美人。”齐陵王瞥了一眼李昂,淡淡说,接着自嘲地笑了起来,“不过像我这样子,恐怕没人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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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错了。”李昂看着那张狰狞的鬼面,摇了摇头,道,“不管你是个什么样子,这世上总有个女子会喜欢你,喜欢你的好,喜欢你的坏。只要你不负她,她就不会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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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多大,说起话来,倒像是个老男人。”看着比自己还低一头的李昂,齐陵王楞了楞,笑道,只是那笑好像是在掩饰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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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东西,其实每个人都懂,只是做不到而已。”李昂替自己倒了一杯酒,朝齐陵王一举,饮下道,“不过只要你肯去做,总会做到的,不过大多数时候,人们是不愿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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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得有道理,值得干一杯。”齐陵王听着李昂似有所指的话,举起了手中的酒杯,她知道他是在劝她不要为样貌而自哀,想到这里,她笑了起来,眉梢带着一抹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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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说起来,男人终是比女人好,就算长得丑,只要有英雄气概,重情重义,还是会有女人真心喜欢。女人就不一样,长得丑,怕是没一个男人会去喜欢。”齐陵王忽地说,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只是她想知道,眼前的人会怎么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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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一个人是没道理的。”李昂饮了一杯酒,静静道,“喜欢上了,别人眼里是丑,你看着却是漂亮,而且漂亮女人不一定就比丑女人好。”说完,他又满上了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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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听了你这话,就算明明知道你是在骗人,心里也怕是高兴得很。”齐陵王举着酒杯这样说,眼里却也是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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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这话说出去,十个男人里面怕是有九个男人会说这是骗女人的小白脸讲的话,信不得。”李昂自嘲地笑了起来,手里把弄着酒杯,“男人,哪个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