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贺宗纬那厮是三姓家奴,你这墙头草自然也学他学了个十足。”
如今的贺宗纬在朝中是何等样身份地大人物,范闲这般诛心的一句话出口,桌上所有的官员都坐不住了,霍然站起身来,准备呵斥什么。
“我错了。贺宗纬不是三姓家奴,他服侍的几任主子都姓李。”范闲摇头说道:“应该说他是李家忠犬才是。”
大理寺副卿终于忍不住了,寒着脸说了几句什么。偏生范闲却是似若未闻,只是冷冷地看着那个浑身颤抖的郭铮,一字一句问道:“你能调回京都,出任左都御史一职,想必是在江南立了大功,我就在想,我在江南的那些下属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系?”
郭铮将心一横。寒声说道:“本官奉旨办差,莫非小范大人有何意见?”
“很好,终于有些骨气了,这才是御史大夫应该有的样子。”范闲缓缓说道:“我知道你今天进京,所以我今天专程在这里等你。”
新风馆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有若暴风雨前地宁静。安静的令人心悸。专门等郭铮,这代表着什么意思?虽然直到此时依然没有人相信范闲敢冒天下之大为韪。在这京都要地做些有辱朝廷的事情,可是看着范闲那张越来越漠然的脸,所有的人都感到了一丝寒冷和恐惧。
跟随这些官员进入新风馆的护卫并不多,毕竟谁也想不到就在大理寺的对街,居然会出现这么大地事情,感觉到楼上气氛有异,几名护卫冲了上来,紧张地注视着这一幕。
范闲笑了笑。
大理寺副卿尴尬地陪着笑了笑。
郭铮十分难看地笑了笑。
然后一盘菜直接盖在了郭铮的脸上,菜汁和碎瓷齐飞,同时在这位御史大夫的脸上迸裂开来,化作无数道射线,喷洒出去!
与之同时喷洒出去的,还有郭铮脸上喷出来的鲜血!
范闲收回了手,摁在了郭铮的后脑勺上,直接摁进了硬梨花木桌面中!如此硬的桌面,生生压进去了一个血肉组成的头颅!
喀喇一声,硬梨花木桌面现出几丝细微的纹路,郭铮的颈椎全断,血水从他地面骨和硬梨花木桌面的缝隙里渗了出来,像黑水一样。
哼都没有来得及哼一声,刚刚在江南替朝廷立下大功,回到京都接任都察院左都御史的郭铮大人,就这样被范闲一掌拍进了桌面,变成了一个死人。所有人傻傻地看着桌面上那个深深陷进去的头颅,和那满桌与菜汁混在一起的血水,说不出话来,因为根本没有人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幕,所有人都认为这只是幻觉。
当街杀人!杀的是朝廷命官!在众多官员面前杀了一位左都御史!
这是庆国京都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也是所有人都无法想像地事情,所有地人根本都反应不过来。只是看着这一幕场景,就像是在看一出十分荒谬的戏剧。
终于有位官员反应了过来,他惊恐地尖叫一声,然后双眼一翻白,就这样昏了过去。
护卫们冲了过来,向范闲攻了过去,然而只听到啪啪数声闷响,新风馆的二楼木板上便多了几个昏厥过去的身体,范闲依然静立桌畔。就像根本没有出过手一般。
大理寺副卿伸出指头,颤抖地指着范闲,就像看见一个幽冥地恶魔,忽然行走于阳光之下,他根本说不出来什么,咽喉里只是发着可怜地呜呜之声。
范闲的双眼毫无表情,冷漠地看着他问道:“听闻这一个月里,大理寺在你地授意下,对我的属下用刑用地不少。我有三个属下在狱中被你折磨而死?”
大理寺副卿忽然大叫一声,像兔子一样地反身就跑,看势头,这位大人准备翻过栏杆,哪怕摔成重伤,也要从这新风馆里跑出去。
然而范闲既然已经开始动手,怎么可能让他跑掉。只听得一阵风声拂过新风馆的楼阁,再听到啪的一声脆响,碰的一声闷响,大理寺副卿的颈椎就在此断裂,头颅也被惨惨地拍进了硬梨花木的桌面之中。
血水顺着桌面开始向地下流淌,两具朝廷大员的尸体头颅就这样锲进了桌面,再也难以脱离,他们的尸体半跪于地,穿着厚靴的脚尖处还在抽搐着,场景看上去十分恐怖。
当街立杀两人。新风馆内一片鬼哭神嚎,范闲却是面色不变,转过身去。新风馆地一名伙计不知何时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了众人身后,递过去了一条热腾腾的毛巾。
范闲接过毛巾仔细地擦了擦手,有些厌恶地将毛巾扔到了地上,牵起大宝的手往楼下走去,对那个伙计说道:“可以开始了。”
从范闲走到这张桌旁,到他用最残酷的手段杀死两位朝廷大员,再到他下楼离开,他没有去看侯季常一眼。
满脸惨白的侯季常颤着嘴唇。将目光从楼梯处收了回来,落在那两具尸体的身上,看着桌面上那些不知道是脑浆还是菜豆花的地物事在血水中流淌着,无尽的恐惧占据了他的全身,他终于忍不住弯下身体止不住地呕吐起来。“送舅爷回府。”在新风馆楼下。范闲将大宝扶上了马车。对藤子京说了一句,便目送着黑色的马车向着南城行去。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