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苦修士齐声颂礼,面露坚毅之色。没有人应话,但表达出来地意思很清楚,为了他们所追寻的目标,就算事后皇帝陛下将他们全部杀了,他们也要把范闲留在这里,永远地留在这里。
“我想听的话都已经听完了。”范闲唇角一翘,微讽说道:“我想如果我答应你们入宫,想必你们也不会放心,会在我身上下什么禁制。当然,我可以虚以委蛇。先答应一下也无妨,至少似乎可以保个小命。”
“只是你们错估了一件事情。”范闲望着他们冷漠说道:“我比你们更相信神庙地存在,但正因为如此,我才不会一听到神庙的名字,便吓的双腿发软。就像你们一样跪在这雨里。”
一名苦修士深深地叹了口气,悲天悯人说道:“人生于天地间,总须有所敬畏。”
“这句话,陛下曾经对我说过。”范闲微微低头,心想但那位皇帝陛下明显任何事物都没有敬畏之心。神庙?使者?只怕这些在凡人看来虚无缥渺十分恐怖的存在。在陛下地眼里,也只不过是一种可以加以利用的力量罢了。
“敬天敬地。但不能敬旁人的意志。”范闲说道:“关于这一点,你们应该向苦荷大师学习一下。”
苦修士们微微一怔,不解此言何意,然而他们便看见了被围在正中的范闲飘了起来!
范闲在微细的秋雨里飘了起来,身上的布衫被真气缓缓撑起,就像一只无情无绪的大鸟一样,倏地一声,向着庆庙的外围掠了过去!
毫无先兆,范闲的身体就像被一根无形的长绳拉动,奇快无比地向着庆庙地大门飘去,他在空中的速度奇快无比,而且身法格外轻柔,就在雨里穿行着,若一只雨燕,在风雨里翻滚而飘远。
然而他的身体只掠出去了五丈远的距离,便感觉到了一堵浑厚无比的气墙迎面扑来。
范闲出手地那一刹那,十几名苦修士们同时动了,一名苦修士搭着另一名苦修士的臂膀,闷声一哼,将身旁的伙伴甩了出去,连续六七个动作,十分顺滑地施展了出去,似乎他们的心意早已相通,这些动作没有丝毫凝滞不顺的情况。
这些苦修士们地阵形是一个不规则地圆,此时相搭一送,七个人被快速地掷向了庆庙正门的方向,在空中他们地手也没有脱开,带动着下方的苦修士同时掠动。
如同一道波浪。
十几名苦修士围成的不规则的圆,就在这一瞬间形成了一个整体,在飘着细雨的空中翻转了起来,凌空而起,凭着波浪一般的气场传递,生生跃过了快速飞离的范闲身形,重新将他套在了圆中。
一个圆在空中翻转过来,再落到地上,仍然是一个圆,范闲依然还在圆中间,电光火石之后,雨依旧是这样的下着,场间的局势似乎依然没有丝毫变化。
除了众人都向庆庙正门的方向移挪了约七丈的距离,然后苦修士们没有再给范闲任何抢先发难的机会,齐声一颂,无数双挟着雄浑真气,坚毅气势的手掌,便向着范闲的身体拍了过去!
苦修士们不知练的是何秘法,竟真的能够做到心意相通,将自身地实势完美地融合在一起,这无数只手掌拍了过去。就像是一尊大放光彩的神,在转瞬间生出了无数双神手,漠然而无情地要消除面前的恶魔。
范闲身周所有的空间,都被遮天蔽雨的掌影所覆盖,就像是一张大网落了下来,根本看不到任何遗缺的漏洞,这便是所谓圆融之美,美到了极致,便凶险到了极致。
气墙扑面而至。范闲在空中强行一扭身体,强行吸附着身周每一寸肌肤能感应到的空气流动,两个大周天强行摧动。身体被迫落下地面,脚尖却是直接一点湿漉漉的地面,霸道真气集于拳中,一拳向着浑厚气墙里最强大的那一点轰了过去。
在被迫重新制于圆融之势里地一刹那。范闲深深地嗅到了危险的味道,八日前突入京都法场,他曾经刺死了一名苦修士,震退了另一名,当时他也付出了身受三掌的代价,然而很明显,当日法场上地苦修士们并没有表现出他们最强大的力量。
范闲知道这些苦修士们的强大处在哪里,在于他们可以将个人的力量很完美地集结成一个整体,这当然不是群殴,甚至也不是剑庐弟子那种妙到毫巅地配合。反倒更有些像虎卫们长刀之间凝结成的凶煞光芒。
当这些苦修士们结成圆融之势,不论范闲要面对哪一位苦修士,就等若是要面对他们这个整体。
但在范闲的眼中,面前这堵无形的气墙却像是厚薄不一的白色雾墙一般清晰,他根本就没有考虑过任何后果。直接凝结了身体内所有的真元,以霸道之势直接击出,而击打的位置,正是那堵气墙里最厚的那部分。
以最强对最强处,范闲根本不理会这漫天飞舞着的掌影。他知道以自己如今的实力。这一拳击出,对方必须凝结成一处。才能抗衡,这大概便是强者在经历许多之后,所养出来地难得的强横气势。
果不其然,范闲向着那堵气墙一拳暴烈击出,漫天的掌印顿时消失不见,一只手掌的影子与另一只手掌的影子迅疾合为一处,数十只手掌最终合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