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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余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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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朝天子 第一百零九章 庆庙有雨(要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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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的痛苦。

    然而路上要经过皇宫,远远地经过皇宫,范闲止不住的痛苦了起来。他强行让自己不去想几天前的那一幕幕画面,却忍不住开始想妹妹如今在宫里究竟过的怎么样。虽然戴公公说了,陛下待若若如子女一般,但是若若如今的身份毕竟是人质,她自己也心知肚明。想必在宫里的日子有些难熬。

    这是皇帝陛下很轻描淡写的一笔,却直接将范闲奋力涂抹的画卷划破了。范闲不可能离开京都,全因为这一点。

    下雨了,范闲微微低头,让衣帽遮着那些细微的雨滴。沉默地在皇宫注视下离开。此处森严,街上行人并不多。却也能听见几句咒骂天气地话,想必连绵的秋雨刚歇两日又落了下来,让京都的人们很是不满。

    不满也有习惯成麻木的时候,今天的雨并不大,范闲就这样沉默地往府里走着,就像一个被迫投向牢狱地囚徒,实在是没有法子。他一面走一面思考,将皇宫里那位与自己做了最全方面的对比,然后最后他把思绪放到了那些麻衣苦修士的身上。

    从陈萍萍归京开始,一直到他入狱,一直到范闲闯法场,那些麻衣笠帽的苦修士便突然地出现在了皇宫里,监察院里,法场上。这些苦修士实力虽然厉害,但并不足以令范闲太过心悸,只是他有些想不明白,而且因为这些苦修士联想到那个虚无缥渺,但范闲知道确实存在的……神庙。

    庆国向来对神道保存着敬而远之地态度,并不像北齐那样天一道浸透了官场民生。尤其是强大地皇帝陛下出现之后,庆庙在庆国生活中的地位急转直下,彻底沦为了附属品和花边,那些散布于天下人数并不多地庆庙苦修士,更成为了被人们遗忘的对象。

    为什么这些被遗忘的人们却在这个时刻出现在了京都,出现在了皇帝陛下的身边?难道说皇帝陛下已经完全控制了庆庙?可是庆庙大祭祀当年死的蹊跷,二祭祀三石大师死的窝囊,大东山上庆庙的祭祀们更有一大半是死在了陛下的怒火下,这些庆庙的苦修士为什么会彻底倒向陛下?

    难道真如陈萍萍当年所言,自己隐隐猜到……当年的皇帝,真的曾经接触过神庙的意志?而这些苦修士则是因为如此,才会不记多年之仇,站在了陛下的身边,助他在这世间散发光芒?

    雨没有变大,天地间自有机缘,当范闲从细细雨丝里摆脱思考,下意识抬头一望时,便看见了身前不远处的庆庙。

    那座浑体黝黑,隐有青檐,于荒凉安静街畔,上承天雨,不惹微尘,外方长墙,内有圆塔静立的庆庙。

    范闲怔怔地看着这座清秀的建筑,心里不知是何滋味,在这座庙里,他曾经与皇帝擦肩而过,曾经在那方帷下看见了爱啃鸡腿儿的姑娘,也曾经仔细地研究过那些檐下绘着的古怪壁画,然而他真正想搞清楚的事情,却一件也没有搞清楚过。

    他本应回府。此时却下意识里抬步拾阶而入,穿过那扇极少关闭地庙门,直接走入了庙中。在细细秋雨的陪伴下,他在庙里缓缓地行走着。这些天来的疲乏与怨恨之意却很奇妙地也减少了许多,不知道是这座庆庙本身便有的神妙气氛,还是这里安静地空间,安静的让人懒得思考。

    很自然地走到了后庙处,范闲的身形却忽然滞了一滞,因为他看见后庙那座矮小的建筑门口,一位穿着麻衣,戴着笠帽的苦修士正皱着眉头看着自己。

    范闲欲退,然而那名苦修士却在此时开口了,他一开口便满是赞叹之意。双手合什对着天空里的雨滴叹息道:“天意自有遭逢,范公子,我们一直想去找您。没有想到,您却来了。”

    被人看破了真面目,范闲却也毫不动容,平静地看着那名苦修士轻声说道:“你们?为何找我?”

    那名苦修士的右手上提着一个铃当,此时轻轻地敲了一下,清脆的铃声迅即穿透了细细的雨丝,传遍了整座庆庙。正如范闲第一次来庆庙时那样,这座庙宇并没有什么香火,除了各州郡来的游客们,大概没有谁愿意来这里。所以今日地庆庙依旧清静,这声清脆铃响没有引起任何异动,只是引来了……十几名苦修士。

    穿着同等式样麻衣,戴着极为相似的古旧笠帽的苦修士们,从庆庙地各个方向走了出来。隐隐地将范闲围在了正中,就在那方圆塔的下面。

    范闲缓缓地深吸了一口气,开始缓缓地提运着体内两个周天里未曾停止过的真气脉流,冷漠地看着最先前的那名苦修士平静说道:“这座庙宇一向清静,你们不在天下传道。何必回来扰此地清静?”

    “范公子宅心仁厚。深体上天之德,在江南修杭州会。聚天下之财富于河工,我等废人行走各郡,多闻公子仁名,多见公子恩德,一直盼望一见。”

    那名苦修士低首行礼,他一直称范闲为范公子,而不是范大人,那是因为如今京都皆知,范闲身上所有的官位,都已经被皇帝陛下剥夺了。

    “我不认为你们是专程来赞美我的。”范闲微微低头,眉头微微一皱,他是真没有想到心念一动入庙一看,却遇见了这样一群怪人,难道真像那名苦修士所言,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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