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渺终于还是喝醉了,就像烈风雷林森他们预谋的那样。
凌杳扶着脚步不稳的柴渺,想把她交给她的副官艾雅少尉。可是很明显的艾雅那个小姑娘被烈风雷那些不良分子拐走了。凌杳没有办法,只能自己把柴渺送回她的宿舍去。而基本上柴渺连走路都走不了了,凌杳又只能把她抱了起来。
卫兵?卫兵们这个时候当然是什么都没看见了。
虽然是新晋的少将,柴渺的宿舍也还是很简单,一件单人房而已。凌杳把她抱上了床,脱掉她的靴子,看了看,还是帮她把很漂亮,但是也很繁琐的军礼服脱掉了。男人做这种事的时候心跳不可能一点都不加快,不过,凌杳还是很快的通过一个深呼吸控制了自己的心跳,然后拉过薄薄的被子盖在了她身上。
睡吧。凌杳看着柴渺嫣红的脸,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很快,你就很难再有这样舒适的睡眠了。接下来我们就要面对的是高山、丛林,还有死亡。
正当凌杳准备转身离去时,他的手腕却被柴渺抓住了。
“凌杳。”柴渺叫的是凌杳的名字,而不是她平常称呼的军职,她睁开了潮湿的眼睛,轻声说:“别走。”
凌杳转过身,看着柴渺露在被子外面的头和散落在枕头上的秀发,笑着摇了摇头说:“看起来,你似乎并没有醉啊。”
柴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这时的脸色很红,也看不出是不是更红了,她说:“醉是醉了,不过醒得比较快。”说着她吐了吐舌头,这个谎言似乎并不那么完美,一个人要真是醉得走不了路,又怎么可能醒得那么快呢。她看见凌杳又转过了身,有点着急,刚刚欠起身子,才发现他拉了一张椅子,在她床边坐了下了。于是仰头一倒,脑袋却砰的一声撞到床栏杆上。
凌杳看着柴渺又弹簧一般的坐起来,苦着脸伸手揉着自己的脑袋,忍不住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你的士兵们要是看见你这样子的话,放不放心跟着你去赴汤蹈火的。”说着,伸出手去,帮她轻轻的揉着她的后脑。他的手不算很大,但是有力而温暖。
柴渺就说:“给我讲个故事吧。”
凌杳奇怪的看着她,说:“讲故事?”
柴渺说:“是啊,讲故事哄我睡觉啊。你知道吗?我四岁的时候就懂得分辨各种手枪的型号了,六岁的时候就懂得怎么拆组一支手枪。到了十岁,我得到了我爷爷亲自送给我的礼物。你猜是什么?一支小巧的勃朗宁手枪。可是他们都不知道,那时候我最想要的,只不过是别的女孩子都有的布娃娃。十四岁,军校里的大哥哥们开始习惯我的口令,十六岁,一个人提着行李到了美国,上那所著名的军校。从小到大,没有人在我睡觉的时候给我讲过故事,我妈妈死得太早。很多时候,我觉得家里的长辈吧、没有意识到我其实是个女孩。”
凌杳说:“我觉得,他们不是没有意识到你是女孩,他们一开始就没有意识到那时候你还是孩子。我六岁的时候……”该给她讲什么呢?六岁的时候,他已经被父母送到小学上二年级了,他读书比较早,因为他的父母都是老师,没有时间来照顾他。笑了笑,接着说:“其实也很惨,因为我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上学了。也没什么童年。他们希望我考上他们心目中的那所大学,本来,我也做到了。可是……”可是后来,他们却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个时空,不知道他们,他的爸爸妈妈,现在还好吗?
柴渺沉默了一下,她知道,凌杳的从军,就是因为他的家在旧帝国突然爆发的战争中毁掉了(凌杳的资料只能是这么写的)。她顿了一下,问:“他们,你的爸爸妈妈,原本像让你学什么的?对不起,也许我不该提这个问题。”
凌杳说:“没关系。他们想让我学音乐,甚至还想我到维也纳去留学。其实我自己也很喜欢音乐,我学的是大提琴。曾经我还幻想着有一天能自己开个音乐会呢。在维也纳最著名的剧院里。”讲到这里他笑了起来。
柴渺先是笑了一下,说:“那我要去看,你可要给我最前排的座位哦。”然后,又叹了一口气说:“可是现在维也纳被德国人占领了。不过,战争结束了还可以去啊。我想这场战争总会结束的。”
凌杳呵呵一笑说:“战争当然会结束。不过,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呢。”
柴渺有些着急的说:“干嘛这样说——你可是我们全军几万人的主心骨。要死,也是我们这些属下死在前面啊。”说到这里,她有些沮丧起来。怎么又回到部下的身份来了?她现在可不愿以部下的身份和他说话的啊。就像烈风雷他们设计的那样,其实,在她心里,也希望能在这样的时刻发生点什么。可是,她现在却充满了忧伤。不知不觉的,她的眼泪都流出来了。真的,如果真的有一天,他死了的话?不要,就算拼上她的性命,她也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看着柴渺梨花带雨的脸,凌杳的心里也不由得微微的动了一下。好像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被触碰到了。他站了起来,说:“好吧,早点睡吧。很快队伍就要准备出发了,有你忙的呢。”
凌杳拉上门的时候,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