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爱什么又是无奈/无言的相对我似乎已明白/慢慢走向你的面前握紧你的手/将忍着眼泪对你说声珍重/以为我们的爱会流传在世间/以为我们的誓言会直到永远/只是昨夜梦里的你早已经不是你/从此我也不再是自己/以为远方的风能吹散我的痛/以为黄昏的天边有渴望的温柔/只是这颗对你的心从此没有人能懂/带着我心痛的梦/飘流”
上海的那个王杰已经在上海事变最后的战斗里变成了千千万万个烈士中的一员,后世里的那个王杰的歌声,却穿越时空,飘到了凌杳的耳边。没有责怪沙罗的理由,要怪,只能怪自己没有早些找到她。沙罗,我的女孩。不,现在已经不能说是“我的”了,可是,你永远是我最致命的心动和颤抖,永远是我心尖那一抹最敏感的痛,永远是我今生前世的那一抹离奇魅影。
凌杳不知道怎么安慰自己。尽管他自欺欺人的对自己说,这对沙罗来说是一个更好的结局,至少,在这纷乱的尘世中,她得到了一个相对安定的家。自己又能给她什么呢?可是,他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悲伤。这个时候,他更加的想念古地、袁维绪和路晓飞,他前所未有的想念他们。哪怕古地再怎么嘲笑他,他也要在他面前痛痛快快的放声大哭一场。他想等打完了这一仗,自己一定要去找他们。这几年来一直找不到沙罗,便觉得人海茫茫,要寻找一个失散的亲人是何其的艰难。可是突然间他发现要找到古地和袁维绪其实比找到沙罗容易得多,因为那一年在上海遇见袁维绪的时候,袁维绪曾经给他讲过他们所在部队的番号!不管他们是否还留在那支部队,至少他也有一条很重要的线索。可是,整整三年过去了,自己又做了些什么?那么,对沙罗,自己是不是也没有尽到最大努力呢?
凌杳觉得,真正不能原谅的人,是自己。
可是他甚至没有能见到自己的孩子一面,前线吃紧,部队当天晚上就奉命开拔。与沙罗的这匆匆一面,还能不能有下一次,他不知道,他不知道了。沙罗,我的女孩。
凌杳用强撑着的精神集结了部队,他派了两个战士去那家茶馆,要店家转告明天将带着孩子出现的沙罗,珍重。他甚至没有能给孩子留下点什么,这几年在军队里虽然有些军饷,可是大多用在崔护士寻找沙罗母子的旅费上了,他不可能让秀婉自己负担这些费用,剩下不多的一些存款,他也没有带在身上。虽然是奉命开拔,可他却觉得自己仿佛逃离一般。其实他真的不知道,第二天再见到沙罗,自己又该怎样面对?他还能平静的像对待一个友人一样的看待她吗?自己那个从来没有尽到过做父亲的责任的孩子,又该怎么面对?
这种时候,他很需要酒。他没有酒,也不想醉。就让这种刻骨铭心的痛,来撕裂自己的心吧,痛到了极致,或许就不会痛了。如果这就是他的命运,他诅咒这命运!
他没有酒,可是他有枪。
3月21号,龙州。靖西方面,17军主力已到,从贵州方向开来的53军也到了百色,17、53军暂编为右江方面军,主要任务是进攻、驱逐靖西方向的法军德波利尼亚克步兵师。而第4军的作战方向为凭祥、谅山一带,目标是塞巴斯蒂安摩步师和阿尔及利亚步兵旅。
法国人很奇怪,他们对这场入侵蓄谋已久,可是在军事指挥上,又明显的缺乏一种坚决进攻的勇气和果断。在靖西方向的德波利尼亚克步兵师取得初期的军事胜利后,并没有立刻挥师进攻防守兵力薄弱的百色,而是就停留在了那里。塞巴斯蒂安摩步师枉称摩步师,机动能力极强,却在攻下同登后也停留了下来,既没有向东威胁南宁,也没有向靖西方面的法军靠拢形成合力。等到钦州登陆战失败后这两支部队才有了恢复行动的迹象,以至于后世的史学家们一致认为法国人在这场战争中的表现非常的愚蠢,他们莫名其妙的停留丧失了最初大好的进攻机会。用法国人自己的话说,那时候大概是上帝睡着了。
法国人睡着了,第4军军长杨选江中将可没有睡着。他的部队一路从广东赶过来,在钦州还打了一场不大不小的血战,算时间本以为第4军的主战场差不多应该就在南宁了,谁想到法国人的主力竟然还在凭祥。没说的,又是一阵的急行军,宁可部队苦点累点,也要让自己的同胞少受到一些战火的戕害。
不过摩步师到底是摩步师,法国人一行动起来,还是蛮快的,在第4军赶到之前,他们就先攻占了宁明,前锋直逼崇左。空军也对行进中的第4军发起了不间断的轰炸。
凭祥是赶不到了,第4军主力到了崇左,经过侦查发现法军有大量的坦克火炮,崇左不宜固守。军长杨选江随即改变作战计划,主动放弃崇左,派出小股部队骚扰法军,军主力转向进攻龙山方向的阿尔及利亚步兵旅。虽然这样做有暴露南宁门户的危险,但是法国人有没有冒着后路被断的勇气运用机动兵力夺取广西省会的决心,实在值得一赌。何况军委会的意图里面,本来就有打法国殖民地部队为主,驱逐法国军队为辅的预想。
一场早春的大雨使地处河边,地势低洼的龙州变成了一片泽国。驻守在这里的阿尔及利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