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长的脸果然很黑,这是古地和袁维绪共同的感受。没办法,就是换了他们自己,肯定也会为损失了这么多弟兄而心情恶劣的。军长正在看袁维绪写的作战总结,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而他俩则在军长面前老老实实一丝不苟的站军姿。不是真的怕什么,说真的,是对那些死难的弟兄的愧疚。
事实上无论怎么说他们都远远达不到失职的标准,首先在多伦一战,特遣支队比预定的时间提前一天赶到预定地点并发起攻击,在没有友军配合的情况下独立击败了6倍于自己并且拥有城防工事的敌军;围场外围战,在近10个小时的时间里已经完全搅乱旧帝国军的主力第6师,如果不是日军18旅团的包抄,他们将再获得一场完胜;至于被日军包围,那就更怪不得他们了,这是在明知有埋伏而奉命进入包围圈的事情,能够扼守并不有利的地形坚守到援军的到来,损失虽然惨重,可是,换了任何人,也不可能比他们做得更好。如果就事论事的话,军长应该为他有这么得力的部下,为他的特遣支队打出这样的水准而感到骄傲。
良久,军长终于抬起了头,把报告轻轻的放在桌子上,看着这两个他打心眼里喜欢的年轻人,说:“按照你的报告,我还要嘉奖你们?”
袁维绪脚跟一并,目不斜视的回答说:“报告军长,我的总结里没有参杂丝毫的水份,这一点,我可以用我的人格担保。”当然,她就是想掺假,以军长的老到,很容易就能发现问题。
军长脸上毫无表情,看着古地说:“你怎么说?”
古地也是脚跟一并,说:“损失了那么多弟兄,就感情上,我觉得无法向您交代。可是如果算战果的话,我想我做得并不差。特遣支队,打出了我第7军的军威,也坚决地捍卫了‘暴徒师’的光荣传统!当然,我可以更好的保存实力,打多伦,我可以先救东北军4师,与其合攻多伦城,这样我部可以减少很多损失。围场外围战,我有两个选择,第一就是奉命钻进口袋,但是可以从伪军留下的空隙进去,而不用在整整一天的外围战中损耗兵力,第二,就是拒绝执行总指挥部的命令,在发现陷阱的同时迅速后撤,基本上,这样做的话我部只会受到很小的损失。但是这么做,军法不容,良心不安。军长,我是您带出来的兵,我的选择,是您一贯思路的延续。”
军长听到这里忍不住骂了一句:“妈的,还牵扯到老子头上来了。”军长这一骂,才算是让古地和袁维绪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古地接着说:“军长,我一直耿耿于怀的是,围场外围战,如果我一开始选择从伪军故意留下的空隙进去,保留更多的兵力和弹药,或许我们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会少一些损失。可是当时的情况很特殊,我们不知道会有多少日军前来,在内外用功的情况下,彻底打破敌人的诡计,跳出包围圈的可能性也还是很大的。”
军长点了点头,合着手指,说:“以当时的情况,我可能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不多如果是我在的话,这一仗就用不了整整10个小时,在日本人合拢包围圈之前接应苏、龙两部跳出去的可能性是完全存在的。你把队伍散得太开,造成了兵力火力的分散和浪费!这才是损失的最大原因。”说到这里,他目光中带着一种少有的感伤情绪,说:“一将功成万骨枯,自古以来,将军的成就,都是用士兵的累累白骨堆积起来的。仗打到这个份上,你完全可以说取得了完胜。可是战争不是别的东西,当我们在这里讨论某一个细节的时候,已经有那么多的士兵被埋葬在千里之外了。可是身为统帅,很多时候又顾不上去痛心和感慨。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用剩下来的这几百人作为骨干,重新组建起我第7军的第一精锐团来。相信用不了多久,你们又会面对更加险恶的战斗了。”
“第一?”古地和袁维绪对视一眼,对军长的这个评价都有点惶惑。
“能够支撑整整五天,并且还保存了相当数量的骨干,难道算不得全军第一精锐团么?”军长到这个时候才不加掩饰的说:“要知道,你们面对的,可是日军整整一个旅团!这虽然不是你们一个支队的功劳,可是放眼整个国防军,能做到这一步的部队能有几支?你们也别指望休息了,小丫头马上回去把扩建独立团的方案做好,不要让我失望。”
“扩建?”古地和袁维绪再次对视一眼,这两个字的信息含量可是很深刻啊。
军长摆了摆手,说:“有问题找池参谋长去吧,这件事由他来主管。”
“是!”两人敬了礼。古地又想起什么来,说:“对了,军长,我的军械研究所能不能多拨一些经费。米曜设计的那款通用机枪经过实战检验,性能非常优秀。可以的话,我建议进行大规模的量产,尽快的列装整个国防军。这将给我们的步兵火力带来革命性的提升。”开玩笑啊,德国的MG42当年可是盟军的噩梦,诺曼底海滩不知道有多少盟军士兵就是倒在那电锯声一般的惊人的高速射击之下。想一想,要是国防军列装这种武器,在和日本人交手时,能占多大的上风?古地虽然不是唯武器论者,但是武器真的,非常的重要。
军长点了点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