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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国亲王是称病在家,路晓飞和婉仪郡主见他的时候,自然是在病榻前见的。不过亲王那气色,说是病到起不了身,那未免也太假了。路晓飞知道亲王不是真病,亲王也知道路晓飞为什么而来,这出戏,也不过是做样子的。
倒是婉仪郡主,毕竟是亲女儿,看着父王躺在病榻上,虽然起色不是那么差,可是眼睛一下就红了。亲王对女儿倒还是很慈祥,和她温言说了几句,打发她去看望她的母亲安国王妃去了。
“你今天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啊。”婉仪郡主一走,安国亲王就毫不顾忌的坐了起来。年纪大了,老躺着也不舒服。不过从他的表情来看,他可不像真心夸奖路晓飞的样子。这和凌亲王有很大的不同,凌亲王更多的是一种父亲对儿子的无奈,而安国亲王则表现得相当的警惕,其中有带着几分冰冷。他有5个儿子,7个女儿,婉仪不是最大的,也不是最小的,自然也算不上他最疼爱的,只不过是在年龄刚好的时候,由皇帝赐婚罢了。
安国亲王不再掩饰了,路晓飞也就不跟他绕弯子说话,之前他还跟婉仪一起叫“父王”,这时却直接说:“亲王大人,这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我想凡是我中华儿女,都会支持我这么做的。”
安国亲王微微的冷笑了一下,说:“匹夫之勇,有什么用?”
路晓飞说:“亲王大人,我们还是敞开天窗说亮话吧,我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到这里来,想必您也十分清楚。”
安国亲王哼了一声说:“朝廷大势已去,你如今是自身难保,再为皇帝效命,也没有什么意义。”
路晓飞嘿嘿一笑说:“这么说来,亲王大人是早有准备了。”
安国亲王说:“看在我女儿的份上,身为长辈,我可以拉你一把。”
“怎么拉?”路晓飞问:“投靠日本人?”
安国亲王看着他,似乎觉得有些好笑的反问:“那你说怎么拉?”
路晓飞说:“东北,那是宇文家族的地盘,亲王大人觉得在哪里有立足之地?还是您相信日本人真的会帮您守住京津?年初上海那一仗,日本人没有占到什么便宜,您认为日本人会在这个时候冒着与中国全面开战的危险来帮您?真要这样的话,帝国又何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安国亲王冷冷的看着他说:“照你这么说,那就是死路一条了。”
路晓飞说:“我想说的是,很多事情都可以做,只有一件事绝对不能做,那就是当汉奸。”
安国亲王的目光不但变得更加冰冷,而且多了很多杀气,他死死的盯着路晓飞,说:“听你这话,难道你是想投降叛军?哼,你是皇族,你以为哪些叛军会接受你?”
路晓飞毫不退让的说:“我不想说什么大道理,个人生死跟民族气节比较起来,前者可能真的算不了什么。不过,如果换一种思路,这未必不是一条活路。我有绥远、察哈尔和晋北,如果再加上京津一带您的部队,这几十万人,如果拼死抵抗,南方军队的损失还会有多大难以预料,如果可以不战而坐拥这么大的地盘和军队,我想他们不会不考虑。事实上,仗打到这个份上,帝国固然已经大势已去,南方政府的损失也绝不会小到哪里去,而真正灾难深重的,是我们整个国家和民族。不知道亲王大人近日来可到民间看过?京城内外,早已经饿殍遍地,民不聊生。就算日本人真的肯出兵帮你守住京津两地,到时候你又拿什么来养活自己和你的军队?至于南方政府那一边,如果我们在此时与之达成和平协议,接受改编,地方仍然留在我们手里的可能性很大。提早结束内战,维护国家统一的功臣和投敌叛国,分裂主权的卖国贼,选哪一个?以您的眼光,不应当会有什么为难的。”
安国亲王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凌亲王世子会讲出这样一番话来,自古以来,皇帝都是家天下,家在前,国在后,而眼前这端木睿则全然是南方叛党的一套言论。这种言论他不是没有接触过,只不过有身为皇族的端木睿讲出来,让他感到无比震惊罢了。
“不管怎么样,”路晓飞接着说:“我现在是京城卫戍司令,你的20集团军虽然有3个师,但是京城的内卫已经完全在我的骑1旅的掌握之中。如果你真的要走千夫所指的那条路的话,那我也只能对婉仪说对不起了。”
“你威胁我!”安国亲王震怒的说:“可你别忘了,你现在是在我的王府你,难道你以为凭你那一个卫士排,就能护着你平安离开?”
路晓飞耸了耸肩,说:“我无所谓,在我动身到王府之前,我的部队指挥权就交给我的参谋长了,如果我出不去,他会以紧急事态处理办法来处理这件事的。不过我好歹还是要叫您一声父王,我是真的不希望您去背那个千古骂名。我的话,希望您认真考虑,不过,我们没什么时间了。”他说着,起身告辞。不知道安国亲王会不会先把他拿下,但是走进这个王府之前,他就没有什么选择了。
这时婉仪也从王妃那里回来了,看着父王站在房里,不像有病的样子,可是脸色却阴沉得怕人。又看着路晓飞一脸的严肃,两人之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