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本事啊。”侯副官看着刚刚到达的两门37口径战防炮,冷笑着对宪兵上校说:“连战防炮也搞来了,你们是想把世子的别院推倒了重建是吧?里面的叛党到底有多少人?一个连?还是一个营?”
上校今天可是被一个少校教训够了,他铁青着脸,也不想再给他和他的主子解释。反正命令是司令官下达的,凌亲王世子就是要找麻烦,也有司令官顶着。总不能还能把一个堂堂的帝国上校就地枪毙了。这要闹到皇帝那里,世子也是理亏。不过这两门战防炮是用不上了,要是当着世子的面把他的别院炸毁了,世子就算不毙了他,日后也不会给他好果子吃。毕竟,人家凌亲王是皇上的亲叔父。
别墅里外的枪声都没有停止,没有长官的命令,那些宪兵又怎么敢擅自作主?不过到这个时候,里面的枪声确实很稀疏了。就算没有路晓飞和侯副官在这里,战防炮也不一定还用得上。
侯副官虽然仗势欺人把宪兵上校大骂了一通,却没有什么明确的指示。宪兵是接着打下去,还是停下来,这不是他说了算的。他也不希望路晓飞插手,毕竟这件事如果惊动了皇帝,对路晓飞这个冒牌的世子没有什么好处。
而路晓飞心急如焚的同时,也不知道具体应该怎么做。要自己往里面冲,一动就被自己的卫兵拦下来。叫宪兵停手,也不会有什么实际作用。里面只要还有一两个人在抵抗,他就不可能进去,里面的人也不可能让他进去把江忆带出来。而就这么看着宪兵打进去,似乎也不行。一时间,他心乱如麻,毫无头绪。他突然发现来自未来的自己非但没有什么特别的本领,甚至连一些处理紧急事件的能力也十分欠缺,说到底,他的成长经历里从来就没有什么可以借鉴的事件发生过。除了身体强壮一些,他比沙罗萧索袁维绪她们那些生长在幸福时代的小花朵们并没有什么区别。
宪兵的枪声终于停了下来,路晓飞也猛然一惊。他看见一个宪兵从别墅的窗户里探出头来,挥了挥手,表示战斗已经结束。他就什么也不顾,甩开守护在他身边的两个卫兵就往里面冲。
豪华的别墅,漂亮的庭院,被枪弹打得千疮百孔,满目狼藉。
路晓飞很快的冲进了别墅内部,他其实不知道江忆会住在哪一间屋子,只是凭着直觉往里边跑。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两个宪兵正抬着一具被打得像筛子一般的尸体往外走。是个男人,看起来也就是二十多岁。一个宪兵正恨恨的说,这个狗娘养的,从小学校逃到这里,一路上打死了我们不下二十个弟兄。他们看到路晓飞,虽然都有些诧异,不过只是住了口,低着头走出去,也没有问什么。
路晓飞从别墅内部的紫藤木楼梯上往二楼跑,他在外面看见有一间拥有着很大的落地窗的房间,他觉得江忆应该会喜欢这样的房间。而在楼梯口,又有两个宪兵抬着尸体出来。这一次,他们抬的是穿着帝国军军服的女兵。虽然不是江忆,可是路晓飞还是明显的感觉到心脏一阵紧缩。他的直觉告诉他,江忆不可能幸免了。
那间屋子,那间屋子的房门是打开的,里面还有几个宪兵的身影。路晓飞冲进去,愣住了。
江忆,他的女孩。刻进了他生命里,曾经和他生死缠绵的女孩。他可以早一点来看她的,那些贵族间的往来应酬并非都不可推脱,可是他隐隐的有些沉溺其中,他为自己冒充的这个身份带来的五彩纷繁而迷失了。如果早一点来,如果早些日子来,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呢?如果可以成立,人们是不是就不会有悔恨?
江忆,他终于又见到了他的女孩。
可是,她死了。她靠在窗边,穿着一件白色的漂亮的小棉背心,扎着一条辫子,那纤秀苗条的身体被打上了好几个弹洞,血染红了那件白色的衣服。那件衣服很精致,女孩子们一定都会很喜欢的。房间里还有壁炉,壁炉的火还没有熄灭,而壁炉边的沙发上还放着一本装帧精美的画册。他不知道这些天来她都是怎么度过的,就这么守候在房间里,随着日子一天天变冷,她的心里会不会也一天天的晦涩下去?
房间里还有另外另具尸体,一个男人,一个女人,而江忆的手里还拿着一支枪。
这又是什么意思?
他管不了,他只是走过去,抱住了她,搂住了她,一任自己的泪水冲刷着悔恨。江忆,我的女孩,你的身体依然柔软温热。
侯副官出现在了房间里,他挥挥手,小声的招呼宪兵把另外两具尸体抬出去。宪兵们知道有的事自己不该不能,也不敢问,就抬着尸体走下楼去了。外面,那些军警和宪兵依然在忙碌着。
世界死掉了。
路晓飞亲吻着江忆的唇,这曾经柔软和芬芳的红唇,已经失去了生命的颜色。可是他不管不问,只是一味的亲吻着。
侯副官出去了又回来。路晓飞置若罔闻视如不见。
“她是被宪兵打死的。”侯副官却不理会路晓飞的感受,语调冰冷的说:“她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所以,当她发现闯进别墅里来的是她曾经的同志的时候,她选择了拿起枪来和他们一起战斗。准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