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消息说,暂76师要解散,本来就是暂编师,一仗就给打残了,上边有意将这支部队打散编进其他部队里。
谢连长对这件事很上心,没事就往师部打探消息,常常碰一鼻子灰也乐此不彼,训练自然就松弛了很多。士兵们前一阵子给他练苦了,这一下算是求之不得。只有古地他们这个班还是很有积极性,倒不是他们觉悟高,而是他们知道训练是增加存活率的最佳途径,他们要活下去就不得不用心。
暂76师解散的消息没有得到证实,他们的休整集结地就变成了前线。在他们前面的49师一个师强顶帝国军两个军6个师的兵力,打到了几乎只剩下空番号的地步。也是暂76师的地位未定,他们才被延误在了这个地方,附近的友军早就奉命后撤了。
小兵们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暂76师已经给4个师的敌军重重包围了起来。其时师长正在后面的战区司令长官部所在地上下活动,找关系安排自己的前程,师参谋长临危受命,率全师突围。这时暂76师经过休整补充,兵力约有7千人,不到满员编制的七成。而本来就是预备役部队的这支杂牌部队补充的又都是些新兵。突围?战区司令长官部已经不抱希望。
刚刚过了几天安定日子,现在又要面对九死一生的险恶环境,古地对凌杳说:“我觉得,老天爷好像在玩我们。哪有这样穿越的?”
凌杳摇头苦笑,他现在对自己的判断已经没有信心了,帝制被推也许真的是一种必然,可是他们能活到那个时候吗?远的不说,他们眼前的环境就非常的险恶。部队被包围了,附近已经不可能有援军。几天来帝国军断断续续的进攻着,伴以不断的劝降的广播。突围吗?他们能突围吗?
又是黄昏,黄昏的太阳真的像染了血一样。
古地小声地问:“你说我们会不会挂了反而是回到我们那个时代的方式?”
凌杳笑得更苦,反问:“你说有这种可能吗?”
“难说,”古地说:“你看过《超时空要爱》吗?梁朝伟演的,那里面他们在三国的时候好像是跳悬崖还是拿手榴弹自爆,呼的一下就回到现代了。”
凌杳说:“可那是电影。”
古地说:“可我们这比电影还要离奇,我们都穿越了,你说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就是这东西不好证实,谁也不知道人死了以后会怎样,更不知道我们来了这时空以后未来还是不是我们所知的那个未来。所以,我并不打算去尝试。”
“砰——”又是袁维绪的枪响,她总是第一个开枪的人,没有人怪她沉不住气,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训练,她已经学会有的放矢。开了一枪之后,她就收起家伙跑到战壕的另一头去了。他们的战壕也挖得不怎么样,反正是临时的,他们的目的不在防守阵地,而在拖住一面敌人,往另一面逃跑。
被袁维绪撂倒的是个骑着马挥舞指挥刀耍宝的白痴,古地凌杳和路晓飞都看到了,并一起鄙视他。但是看着潮水一般漫过来的草黄色的人群,他们都在想会不会投靠帝国军效果会更好一些。说不定这帝国军还有几十年的好命呢,革命可不是一天完成的,既然南北分治都快20年了,没准也还有20年。但是现在他们估计没有这种机会,对方人多势众,既然劝降没有效果,心里想的多半是怎么把他们全部打死。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就像袁维绪具有狙击手的天赋一样,路晓飞操作起机枪来也有一种信手拈来的熟练。同时他感到蹲在他身边不停给他压子弹的江忆不时向他投来一种崇拜的眼神,这使他全身骨头大轻,机枪操作得更加的得心应手。
古地和凌杳就只有老老实实的用步枪瞄准射击了,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训练,领悟能力很强的他们枪法都提高得很快。在开枪射击的同时古地还兼顾着袁维绪,她虽然枪法很好,但也一定是对方的狙击手重点关照的对象,有一下袁维绪的帽子都给打飞了,脸色白得好像一张纸。古地索性把她按在战壕里不让她出来了。
战斗打得很艰苦,国民军的损失很大,整个阵地血流成河。这不是夸张的词汇,因为他们的脚真的是没在被血水浸泡的稀土里了。他们已经打了几天,敌人从三个方向包围过来,剩下的一边,似乎是故意留的缺口。这种战术在曹操刘备围攻吕布的时候就用过,古地希望他们现在的代理师长不要吃这一套。可是他们现在又能往哪跑呢?这种战术的利害之处就在于你明知道是陷阱,也要往里面跳,因为你别无选择。
突然间大家听到冲锋号响了,国民军暂76师代理师长没有选择哪条明显是陷阱,但是还有一线生机的路线,而是亲自端着刺刀,向攻击得最猛烈的正面敌军冲去。
“上刺刀!冲啊!”大家都杀红了眼,也就无所谓害怕了,谢连长带头,野战医院警卫连还活着的士兵们都冲了出去。
古地跳出战壕的时候对袁维绪喊:“跟着我,我保护你!”这种情况下他都自身难保了,不过这句话还是让袁维绪热泪盈眶。如果他们注定要死在这个莫名其妙的时空,能够死在一起也是一种幸运了。
敌人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