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这夏季的屋子温度陡然升高十度。再过一点就是顶部平整、两边有尖角的铁砧和钢钳、大铁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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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后门，进去之后是天井，仰起头来可以看到湛蓝的天空。一个飘着浮渣的水池，墙头搭了小棚子，用来堆放原料。最后面才是哈马尔居住的房间，没有窗子，光线阴暗，屋子里散发出难闻的铁锈味，床铺和腐朽的橡木桌子就占去大部分面积，看得出老铁匠生活清苦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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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过去了两个星期，哈马尔提心吊胆，却再也没见过混混们来闹事，于是看向撒加的目光便多带了几分异样，或许野蛮人都是这样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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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近晚，远处教堂发出沉闷的八次钟响，已是黄昏八点，遥远的天边被即将沉入地平线的夕阳染成血红色，几只彩环鸥掠过云朵，风景艳丽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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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之默在散发着霉味的橱柜里翻出干硬馊臭的黑面包狠狠啃了一口，讶异地看到哈马尔迈着轻快的华尔兹舞步从门外蹦进来。老铁匠脸上眉飞色舞，喜气洋洋，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出“爽”字，穿戴整整齐齐，还戴上了帽子，便是参加领主瓦尔特伯爵大人的宴会也没他那么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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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人分外惊喜的是，铁匠左手拎着一只火腿，右手两条起码五斤重的花边鲽，还有一些平时难得见到的麦酒，重重搁在桌子上，大声嚷道：“撒加！还吃什么黑面包呢，太丢人了，快来看看我买的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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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之默心里冒出两个词汇，一是走狗屎运，二是小人得志，也不说话，抓起蜜椰壳磨制的酒壶，拇指弹掉盖子，一口气喝下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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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马尔忙叫道：“喂喂喂，别急，噎不死你，去生炉子吧，我买了奶酪，等下一起吃顿丰盛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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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之默见他兴致勃勃，问道：“今天是什么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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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节日。”哈马尔反身关上门口，点起蜡烛，说：“好日子终于来了，我接到一笔价值五百个银币的订单，威廉先生让我们替他家打制一批马掌、马镫，还有菜刀、铁炉、铁盆等等很多家庭生活用具，还预付了一百五十枚银币，他***，我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威廉先生可真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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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沈之默淡淡应了声，找出生满老锈的菜刀磨了磨刀口，拿起花边鲽开膛破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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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马尔并不理会他的淡漠，依旧兴致勃勃：“知道威廉先生是谁吗？库泽斯卡尔港最有钱的人！皇帝封他做勋爵，这么有身份的人，平时就是见上一眼也是一种荣耀。你简直不能想像，他家的厕所比我们铺子还大十倍，马桶里的水清澈得可以当做镜子照人，还有那些佣人，骄傲得就好像皇家卫兵一样。哼哼，要不是我跟威廉先生有关系，你当订单是那么好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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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沈之默仍旧像木头似的不为所动，仿佛他不过是被人当做乞丐施舍了一些钱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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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老铁匠的话有很大部分在吹牛，库泽斯卡尔做为地理位置独特优越的良港，势力错综复杂，有钱有势的人多了去，威廉勋爵只是其中说得上话的一个人，哈马尔没见过什么世面才会如此夸张。而且他所谓的“关系”，也只是因为威廉的管家嫌矮人铁匠铺要价太高，而哈马尔出价比所有人都低，正好满足管家中饱私囊的小小愿望，仅此而已。——老铁匠从此至终没见过勋爵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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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马尔话锋一转，神秘兮兮地说：“刚才我见到上次来打砸的家伙，就是那个满脸麻子的，你猜怎么着？说实话我当时挺害怕的，他居然主动打招呼，还说契布曼先生带话向我问好，圣光在上，奇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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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之默不置可否，一副理所当然的神色，把花边鲽丢进平底锅煎，没找到油，不一会儿便腾起黑色的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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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马尔忙把炉子搬出来，说：“别煎了，还是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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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穷鬼偶有一天富足，在一起谈论吃喝的事情，气氛倒是十分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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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马尔今天话特别多，将火腿细细切片后送入口中，闭上眼睛仔细感受味道，赞不绝口：“美妙啊，真是好味道，撒加，我们多久没吃上肉了？让我想想，五月十五号教会的牧师送了我一条鱼干，虽然有点变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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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之默说：“契布曼赔偿的钱不是很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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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用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