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也呵呵笑了一声,转身将那布袋递给身后的仆从:“放回车里,拿错了!”
瞿穆的双目中流露出不宜觉察的一丝得色,淡然笑道:“我先走一步!”他带着唐蒙和我走入大门,两侧各有一条风雨长廊一直延伸到远处的大殿,我们从左侧长廊缓步前行。长廊两侧遍植花木,可是种类大都寻常,并没有什么珍奇之处,廊柱上的朱漆多处剥落丝毫显现不出什么王家气魄,青砖铺砌的面坑坑洼洼,高低不平,看来已经很久没有修葺,想不到越王勾践的行宫竟然是这样的朴素简陋。
即将来到大殿门前的时候,正看到太子与夷站在门前迎宾,看到瞿穆笑着迎上前来:“太傅。为何来得这样晚?”
瞿穆笑道:“下雨路滑所以耽搁了,希望赶得及给王后祝寿。”
与夷呵呵笑道:“晚宴开始还早着呢……”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女声:“太傅!”
我听出这是七公主姒与玥的声音,心头不由得一热,转身望去,却见她仍旧是一身的男装打扮,俏脸之上略施脂粉,朦胧灯影之下,显得体太婀娜。眉目如画,楚楚动人。
瞿穆和唐蒙微笑向她见礼。
姒与玥一双美眸狠狠瞪了我一眼,我却轻易便捕捉到她目光中的那缕不为人知的柔情。
太子与夷只知道我和姒与玥之间曾有过节,生怕在大庭广众之下七公主再次为难我,让场面陷入尴尬之中,慌忙邀请我们入内。
我正想跟随瞿穆夫妇走入大殿的时候,却被姒与玥叫住:“陆小龟,你给我站住!”
瞿穆和唐蒙并不知道我和七公主相识,都是微微一怔,同时停下了脚步。
我笑道:“七公主有什么事情吩咐?”
姒与玥指了指不远处道:“跟我去拿东西!”
与夷这才放下心来。微笑道:“公主准备的礼物的确有些沉重,劳烦陆公子了。”
我这才装模作样的跟着姒与玥向不远处的房间走去,转过长廊,走入房内,不等我关上房门,姒与玥便扑入我的怀中,紧紧拥抱住我的身躯道:“想死我了……”
我垂头吻住她的樱唇,吻得她就要透不过气来,因为担心会被人看到,我们迅速分开。姒与玥指了指房内的木箱道:“你帮我拿过去。:
我充满好奇道:“里面是什么?”
我这一问,姒与玥眼圈不禁红了起来,她小声道:“是我亲手为母后做的衣服……”我这才想起她即将入楚,要嫁给楚昭王。只怕很难有机会像现在这样朝夕和母亲相处了。看着她凄楚的样子,我心中感到一阵伤感,却不知如何劝慰她。
姒与玥取出丝帕擦干泪水,轻声道:“快走吧,省得别人疑心。”
我点了点头,搬起那木箱扛在肩头。跟着姒与玥向大殿走去。
大殿内已经是***通明,虽然宾客满堂,可是气氛却显得格外的压抑,丝毫没有通常寿宴的喜庆和热闹。
我将木箱放在姒与玥指定的位置,目光搜寻着瞿穆和唐蒙的所在,却见正中高台之上,一位身穿黑色棉布长袍的中年人静静坐在那里,他身材瘦削,头发已经花白,颧骨高出,双目深陷,目光虽然充满笑意可是总让人感到说不出的冷酷,典型的鹰钩鼻,两片嘴唇很薄,习惯性的抿在一起,显得十分坚毅。
凭直觉我已经猜到此人定然是越王勾践无疑,在我的印象中他是一个心机深厚的家伙,在越国灭吴以后,马上就干出了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事情,是中国历史上典型的只可共患难不能同享福的代表人物。
瞿穆和唐蒙已经在勾践右手下的长几就坐,他们的位置都是根据官职的高低排列,阶级分明,范蠡和另外一位相貌敦厚的中年人坐在瞿穆的对面。
姒与玥指向她身后的长几道:“你去坐下吧!”那里是属于有身份的家臣和一些低级官员的位置,我点了点头,来到她身后坐下,看来春秋时候男女的界限并不明显,还没有什么不杂坐的概念。
和我并排坐着是个老头儿,掠着白胡子向我友善一笑,我也向他微笑着点了点头,此时听到悠扬的编钏声,却看到越王勾践的身边多了一位布衣荆钗的中年美妇,想来就是他的王后了。想不到这两口子打扮的如此朴素,如果在外面遇到,我定然会以为他们是普通的百姓。不过想想也十分正常,这会儿的勾践正在卧薪尝胆,今天穿得已经算得上体面了。
越王勾践微笑道:“今日是王后的生辰,我请大家来主要是想热闹热闹。你们不要拘泥礼节,尽管畅所欲言!”
此时宫女开始上菜,每张长几上仅仅上了六道菜肴,只有两道菜是荤的,而且酒也只给了一壶,这种标准的筵席甚至比不上我日常所吃的饭菜,我心中暗道:“这越王勾践果然是个小气鬼。”
越王勾践端起铜樽,大声道:“没有诸位爱卿,没有我越国的子民,我和王后便没有机会重新坐在这里!”
众人全都端起酒樽,脸上的表情都是凝重无比,一个个眼巴巴看着勾践,等待着他下面的话。
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