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返生丹的玉瓶来,拿出丹药塞入她地口中。妲己并没有抗拒,而是顺从地吞了下去,张紫星自己也服下了最后地一颗。
然而,也不知道那羽箭是什么诡异的秘法炼成,原本可以起死回生地乾坤返生丹,居然只能暂时恢复表面的生机,却无法消除体内那种极具毁灭地致命力量。虽然妲己表面的伤口痊愈了,但感同身受的张紫星依然能察觉到,她的生机在渐渐暗淡。
张紫星虽然中了两箭,但靠着往生之力的支持,一时倒也能控制下来,然而这往生之力并不能如普通力量那样传输,就算如三霄那样双修,也需要较长的时间才能渐渐“转移”,急切间是无法使用的。而那些恢复元气或活命的灵药也失去了效用,最多只能勉强维持一段很短的时间。
妲己看着他混杂着泪水与焦急的脸庞,目中温柔之色更浓:“你当日曾救我性命,如今你我两不相欠,因果已了,你自可离去。”
“我不值得你这样做……”张紫星见她还在催自己走,只觉心痛更甚。
妲己淡淡地一笑:“我自己也想不到,我终究还是背叛了娘娘。喜媚曾说过,背负的越多,就会越痛苦。我救你,只为自己得解脱而已。”
背负的越多,就会越痛苦么……
张紫星用力地摇了摇头,肯定的语气如同一个七世三生的誓言,“你不会是喜媚,你是妲己,我的妲己。”
这句话,并非是他一时冲动的想法,但他很后悔现在才说出来。
妲己一听“我的妲己”,平静的眸子陡然多了几分神彩,不由自主地说了来一句:“莫非你忘了,我并不叫妲己,这个名字本属于我夺舍的那个可怜的女子……”
“雪儿……”张紫星念出了这个几乎尘封在记忆中的名字,第一次感觉到这个原著中并不曾有过的、默默无闻地普通名字,在自己心中份量是如此地沉重。“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
妲己凝视着他的眼神。忽然落下泪来:“当年我曾在冀州诱苏妲己领悟蜉蝣之志,以夺其身。蜉蝣者,一旦羽化,死期也随之临近,却是无怨无悔。哪怕只能生于天地一瞬。其实,我还不如那位妲己,直至如今才悟。若是我真的……就算最终能如娘娘许诺的那样修成金仙玄仙,又有什么意义?”
张紫星听她如此吐露真心,也感动地说道:“何止你不悟?我同样也是不悟之人!是我一直对你怀有戒心,忽略了你的真情!如今方悟,也不为迟。你我从此再也不会分开。”
妲己泪光闪烁,眼中俱是幸福,却是摇了摇头:“你身系天下,统御四方。岂可留恋我这个异类妖女?”
张紫星闻言,浑身剧震——他此刻正带着那五色面具,乃逍遥子地容貌,而妲己的口气,分明是知道了他的身份!
能够在他带这五色面具时看穿他天子身份的人,迄今为止,就只有通天教主一人而已。而且通天教主还是先接触过他的天子身份。并看出那命外之身,随后在东海根据那个逍遥子同样的独特命格,方才看穿。而能看出他命外之身的,莫不是大神通者,为什么妲己能看穿?
张紫星心中陡然响起昔日那神秘青年的一句话或许有时圣人不知。或许有时凡人亦知”。莫非真是如此?这就是“情”的力量?
张紫星没有再施展五色面具变幻成原来的容貌,而是将那面具取了下来。露出了原本地真面目。自从那神秘青年赠送他这奇妙的面具以来,他几乎就不曾取下过。这面具。不仅可以随心所欲的变化容貌,而且带在脸上时,根本就没有“面具”的感觉,仿佛就是他本体的一部分,更重要的是,它似乎还带着一股奇异的力量,他能以远超寻常仙人地修炼速度一直达到今天的层次,这神秘的面具很有可能起到了关键的作用。这种感觉,随着他力量的增强,愈发强烈。在面具脱离脸上地一刹那,他甚至有种骨肉分离地感觉,似是身体的一部分离开了自己,但他还是缓缓地取了下来。
妲己看着这个与她曾经朝夕相对、甚至是夜夜缠绵地男子,又看了看那张奇妙的面具,泪珠一滴滴缓缓滑落:“你……果然如此……原来,这些年来,你,一直就在我身边……”
“你”是指那个让她又爱又恨地逍遥子,也是指这位让她矛盾痛苦的天子。
张紫星忽然想到了一句话,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看不到。
对于妲己来说,这很残忍。
尤其在她已经悔悟并有所改变之后。
“我从来就在你身边,雪儿,你应该叫我夫君的。”张紫星痛惜地抚摸着她的脸,将那张面具放在她的手心,“作为一个天子,我曾戴上无数的面具,但对面着自己的妻子,我不会待任何面具。”
妲己握着那张面具的手紧了紧,忽然恢复了平静,目光中透露出坚决之色:“你既是逍遥子,当知我是来祸害你江山的妖女,怎能再做你的妻子?况且我箭创太重,已无法支撑下去。为君王者,绝不可因小失大。此时人界之战未明,你既以逍遥子之身筹划多年,自有谋算,怎可在此拖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