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傻丫头,你瞧什么哪?我脸上有花呀?”贾明明扑哧一笑,斜睨着眼瞟了瞟田棉,说道,“才毕业吧,你看看你这上了高中有用吗?没有。越上越笨,啥都不懂。这不还是跟我这个初中生干一样的活吗?”
“……”田棉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想想高中和中专也没多大区别,根本用不着解释。那后半句话说的也是事实。
“哎呀——好了好了,象你这种女孩,拾了棒子就爱当针使,我呢,就是爱说嘴,没有恶意的。你快从床上下来吧,到中午吃饭的时间了。我带你去食堂认认门。”贾明明绕过来,拍了拍田棉的床铺。
“呵呵,明明,你真跟一个小辣椒似的,不过,辣的痛快。”田棉下了床,走到贾明明的床铺边,拿起那个小镜子,照了照,理了下头发,和贾明明各拿了餐具走出了宿舍。
“田棉,还真叫你蒙对了。我的外号就是小辣椒。也不知是哪个龟孙子给我起的,就这么叫开了。”
“呵呵,这小辣椒不是蛮好听的啊,你还会为这个生气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上海销售公司有一个女孩叫什么来着?”贾明明一伸手掐了一朵路边花坛中的月季,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便递给田棉,说:“她叫季月门,人长得跟妖精似的,漂亮的紧,咦——”贾明明转头看了看旁边的田棉,笑着打趣道,“和你有几分像呢。哈哈,你要是打扮打扮,准超了她去。不过你瞧你现在跟个傻丫头似的……”
“明明,你怎么一说就说到我身上去了。”田棉故作生气的偏过头去。
“好,好,我的姑奶奶,我不扯你了行不?还说那个季月门,她的外号呀就是小辣椒。你知道她为什么有这个外号吗?第一,她阅男无数。第二,她的床上功夫那叫厉害……”
田棉转过头来定定的在贾明明的脸上逡巡着,也不说话,就盯着她的那张翕动的嘴唇。
“田棉,瞧你那什么眼神!你饿急了是吧,要吃了我哪?”贾明明拿手臂在田棉脸前当空摇了摇。
“明明,你不觉得你太夸张吗,你就信口开河吧。”
“嘻嘻,我是有点夸张。不过她的男人多我可没有胡扯。她阅的男人一般都是客户。据说,那些客户很吃她那一套,两厢情愿,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一个捞了钱,一个捞了色,她就仗着脸蛋漂亮人可是傲着呢。这骚蹄子因为任务月月超额完成,还是咱公司大老板眼里的红人。”
“顾总?”田棉转头看了眼贾明明。
“不是他会还是谁?”
“哦……”
“田棉,你买饭票了吗?”贾明明突然问道。
“买了。我爸爸带我去买的。”
“嗬,你爸爸还真是疼你啊,什么都给你想到了。我当初来的时候,家里人来都没来,是我自己过来的。”
田棉吃惊的看着她:“明明,我真佩服你。你怎么只讲别人的故事就不说说你自己啊?”
“有空再跟你说吧,咱们到了。现在吃饭的人还不多,等会儿这里可就热闹了,咱们还是先过去打饭吧。”贾明明拉着田棉的胳膊,说道,“跟我来。”
食堂不大,餐厅加厨房总共不到三百平方米。餐厅里,已有工人三三两两的散坐在一起,边吃饭边聊着天。靠近餐厅门口的那面墙壁,一溜站着几个简易的餐具木柜。在餐厅的一角,一台电视机从天花板上垂吊下来,那电视机却是打开的。用餐的工人多半不会抬头去看,偶尔有几个落单的边吃边瞥上两眼,但那眼神却是游走和飘移的,他们似乎更在乎去留意周围的人、周围的声音。他们在犒劳自己的味觉时,那嗅觉和触觉同样处于一种兴奋状态。对于周围的新鲜事物和有故事的人,永远是他们茶余饭后滔滔不绝的谈资。当然,漂亮的女孩往往总是卓而不群的。她们并不看好无聊的谈论,但她们毫无征兆的会在众人的目光中沦为他们口舌生津的味道。若是落在异性的眼睛里,他们会感到自己的味蕾都是坚硬的;若是落在同性的瞥视中,即便厨房的师傅忘记了放醋,她那舌尖也是酸溜溜的。而此时此刻,在食堂餐厅门口,不断有人走进来,阳光在他们身影上起起落落,田棉也被贾明明拉着向售饭窗口走去。
“兰玲,那个穿白衣服的女孩是谁?”靠餐厅门口不远的那张餐桌旁,一个尖下巴、皮肤白净的女孩碰了碰她的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