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所长走出法庭后门的时候,他看着许老太和他的儿子又说了一遍:“你儿子是警察是吧?”
“退席了!”在休息的时候,朱钧连连摇头,“我的话还没问完,竟然证人就退席了!我在里面的时候,原来也听说这里很黑,但没想到他连走个程序都不舍得了!”他看看王鹏和李三明,“你们不能作证,能作证的全是他们的人,而且还明显的造伪证!”他连连叹息,“太黑了,我本以为只有牢里那些黑暗的地方才会有这些,没想到在这绝对的光明下盖着的却是这么一滩东西。”
李三明气坏了,手搭在小周的肩膀上**的说:“我支持你!我支持你!我要把这些东西都告诉记者去!”
可问题在于,那些记者都是奔着许老太来采访的,围成一堆听着许老太讲述骨折老百姓自己的故事,对于小周这边竟然一个来拍照的都没有。
不过至少,香港飞龙台还是敢有限度的不宣扬主旋律的,也是唯一一个敢来采访李三明他们的。
“我当时亲眼看到那个老太太躺在地上,而那个小姑娘距离她将近2米远啊!”李三明站在法庭外激动的挥着手说,“那个小姑娘跑了好几步才到了老太太身边要去扶她,等小姑娘已经和老太太说了两句话了,我才过去的!但他们就是不承认我,就是不让我作证!”他把自己手机拿出来放在摄像机前,“你们可以看啊,你们可以去调查通话记录啊,当时是我给那个老太太的儿子打的电话,你们可以去查啊!”
而在另外一方面,法官同样的很困扰:“老许,不是不帮你,你这个案子实在是站不住脚啊,根本连个象样的证据都没有,我拿什么给你判!”
“这不是,让您多帮忙么?”许老太的儿子笑了起来,把一个小小的包放在办公桌上,“咱不是还可以心证么?”
自由心证,是法律上允许法官在案件不构成完全犯罪证据有所灭失但现实的确存在不合理性的情况下,所运用的一种判案方法。
自由心证这一套在英美运用的比较多,而我国属于大陆法系,虽然很多时候也引用判例和心证判案,但大多数还是要以成文法为判案基础。
“下午,就判了。”法官摇摇头,“我还要琢磨琢磨措辞,前天写的那个判词不很好,我再修改一下。”
“那就多麻烦了。”小许舒了口气走出办公室,吹着口哨出去找老娘吃饭去了。
王鹏他们也在吃饭,而且就和许老太在同一个屋檐下。
“下午,我估计会判了。”王鹏今天带了一个行李箱出来,“一会儿还要庭辩……咱们这个诉讼法怎么总让人觉得是个半瓶子醋呢,前后的不着调。”实际上,我国的民诉法大多学自国外的诉讼法,以德法等大陆法系为主,还借鉴了英美法系的一些做法,但学的都不到家,有些强制性的东西被某面大旗给盖住了,反正到最后判案总是个麻烦。
“这种事情没办法。”朱钧在思考,“估计这时候判词已经出来了。”
出来就出来,总不能真的像电影里那样判案要闹个“玄之又玄”的名头吧?
不过当法官开始宣读判词的时候,王鹏只听了第一条,就坐不住了:在本案中,原告方还有绊倒或滑倒等自身原因情形,但双方在庭审中均未陈述存在原告绊倒或滑倒等事实,被告也未对此提供反证证明……
很好,很强大!冷笑着的王鹏知道怎么回事了,叫过来朱钧耳语了几句,转身出去。
3分钟之后,他穿着制服回来了。
这个时候,法官还在念:“根据被告自认,其是第一个下车之人,从常理分析,其与原告相撞的可能性较大。”
以常理分析,好一个以常理分析。王鹏冷笑了起来。
周与非看到他回来,立刻举手:“我要上厕所。”
法官这辈子都没见过在宣读判词的时候还要上厕所的被告,一时间楞住了。
“我要上厕所!”周与非什么都不怕,右手高高扬起,“我要上厕所。我上完厕所你再念。”
法官看了看周围七八家媒体摄像的录音的,脑子里不知道动了那根线,让她去了:“找两个女警,陪她去。”
5分钟之后,周与非换好了国安警察的制服,重新坐在被告席上,听着法官的判词:本案事发地点在人员较多的公交车站,是公共场所,事发时间在视线较好的上午,事故发生的过程非常短促,故撞倒原告的人不可能轻易逃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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