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辞职了。”王鹏苦笑了一声,“倒真是祸不单行。”
“三晋?那地方挺好的,辞职干什么。这么说,你的档案在开发区人事管理委员会了?”年轻警察把口供写的差不多了,递给王鹏,“你看看,要是没什么问题,就签字再按手印吧。”
“我的档案,不在开发区。”王鹏看着那张纸上的口供,用他的那些法律常识分析一下,自己这个聚众斗殴的罪名是肯定跑不了了,而对方则成了受害者,成了自卫反击的一方,忍不住都想赞叹,“写的真好。”
年轻警察也很谦虚:“哪里哪里,过奖了。”
王鹏又叹了口气点点头,手腕翻了两翻。
“那你就按手印……啊?”年轻警察看着掉在地上发出叮当一声的手铐,再看看坐在椅子上正左右的活动手腕、而且手上依旧拿着捧着那张笔录的王鹏,失声叫了出来。
“按住他!”老警察同样没看清楚王鹏到底是怎么从手铐里把手挣出来的,只是习惯的喊了一嗓子便扑了过去。
九河塘汉公安分局审讯处的处长,这时候正在酒桌上和男士女士们大谈奥运期间的生财之道。
然后他的手机响了,告个罪笑眯眯的掏出手机,还没说话就听到听筒里的叫声:“胡处!出事了!”
“不好意思,局里有点事情。”处长的脸稍稍僵了一下,立刻满面春风的和在座诸君打声招呼,拿着手机走出包间,“什么事,把话说清楚,这么一惊一乍的干吗啊。”
“打起来了。”那边的声音带着哭腔,“好几个人都葬在里面了……”
打起来了?跟谁打起来了?处长没拿这个当回事:“叫人哪,值班的不是有七八个了么?上电棍就是了。难道说你们抓了个散打冠军回来?”
“不是散打……”那边开始颤抖,“那小子电棍砸上去连点反应都没有!”
处长愣了一下:“没反应?”
那边乱糟糟的,一个声音在叫:“别让他把门关上!老张!哎!……”
反了!处长在门外喊了两声却听不到回答只能听见一片混乱,怒气冲天:反了,反了,竟然还有人敢暴力抗法!竟然还有人敢在局子里闹事!
他放下手机回到包间里满脸带笑:“兄弟有事,先走一步,回头再找你们聊。”
当处长回到局里的时候,防暴警察已经把审讯处那里包围了,一个警司正在喊口号:“你已经被包围了,不要负隅顽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必须放下武器投降……”
处长皱了皱眉把披着一身碎布条的老警察从人堆里抓出来问:“到底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老警察哭丧着脸说,“不知道怎么他就从手铐里把手给挣出来了,我们想制住他,却……”他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布条们,“就成了这样子了。”
“啊?”处长对于犯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挣脱手铐还把警察打成这个样子,感觉怪怪的。
电视上常看到警察们破门而入一拥而上左右开弓把犯罪嫌疑人按倒在墙上床上车里地上等等场面,但其实暴力抵抗也从来都没少过。处长在83年严打时候还是个小警察,那时候他每天出勤4次以上,基本上有一半的抓捕要在对打中完成,他有一颗牙就是在打斗中丢的。
但他还从没见过有人还能从手铐里挣脱出来:“你确定那个铐子没问题?”
“当然没问题。”老警察无可奈何,“依我看,可能是缩骨功之类的气功。”
燕子李三?扯淡么,100年前可能有,但现在这年头哪还有这个。处长摇摇头:“他有什么要求?”
老警察满脸难色。
“你打架斗殴就是不对,现在又暴力抗法,更是罪上加罪。”审讯室里,坐在一边的女警察还算镇定自若开始心理攻势,“何苦呢?只要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王鹏坐在门后看了她一眼:“打架斗殴?我一个单挑他们一群,也叫打架斗殴?那你们打我算什么?捏造口供算什么?”
“我们打你?”女警察小心翼翼的在躺在地上喘气的某警察脸上用手帕擦一把,“人民民主专政么。况且我们也没刑讯逼供啊,审讯的时候身体接触也是难免的,能叫打么?”
“原来是这样子。”王鹏若有所悟,“原来是我凭空污了你们清白。警察么,打人不能叫打,叫专政下的身体接触,警察的事,能算打么。”
“可你打人就是不对。”女警察很心疼的看着地上躺着的几位,“你怎么能打人呢?就算我们打你几下,也只不过出于对案件的关心,你怎么能下这么狠的手呢?”
“我?怎么能打人?”王鹏觉得这位女同志不可理喻,“许人打我不许我打人,这是个什么道理?”
“中华传统美德在你身上怎么一点都体现不出来呢?”女警察还觉得王鹏不可思议了,“孔子云,要以德报怨。”
“那我挨了打,就硬挺着?”王鹏怎么也想不通这个道理,“张承他们带着二十多人过来把我和我们兄弟暴打一顿,我应该挨着?不能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