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个月了。在这段时间内,我在霍尔舍姆的生活还是幸福的。
我已开始抱着这种希望:灾祸业已远离我家,它已与我的上一
代人一起告终了。谁知我这样的自慰还为时过早。昨天早上,
灾祸又临门了,情况和我父亲当年经历的一模一样。"
那年轻人从背心的口袋里取出一个揉皱了的信封,走向
桌旁,他摇落在桌上五个又小又干的桔核。
"这就是那个信封,"他继续说道,“邮戳盖的是伦敦东区。
信封里还是我父亲接到的最后一封信里的几个字:'K.K.K'。
然后是'把文件放在日晷仪上'。"
"您采取了什么措施没有?"福尔摩斯问道。
"什么也没有。"
"什么也没有?!"
"说实话,"他低下头去,用消瘦苍白的双手捂着脸,“我觉
得毫无办法。我觉得自己象一只可怜的兔子面临着一条蜿蜒
前来的毒蛇。我好象陷入一种不可抗拒和残酷无情的恶魔的
魔爪之中,而这魔爪是任何预见、任何预防措施都无法防范
的。"
"喷!喷!"福尔摩斯嚷道。"您一定要采取行动啊,先生。
否则,您可就完了!现在除了振作精神以外,没有别的什么能
够挽救您的了。可没有唉声叹气的闲工夫啊!"
"我去找过警察了。"
"啊!"
"但是他们听我诉说以后,仅仅付之一笑。我相信那巡官
已经形成固定的看法,认为那些信纯属恶作剧,我的两位亲人
之死正如验尸官所说的,完全是出于意外,因此不必和那些前
兆联系到一起。"
福尔摩斯挥舞着他紧握的双拳,喊着:“令人难以置信的
愚蠢!"
"可是他们答应派一名警察,同我一起留在那房子里。"
"今晚同您一起出来了没有?"
"没有。他奉命只呆在房子里。"
福尔摩斯又愤怒得挥舞起拳头来。
"那么,为什么您来找我?"他叫道,“再说更重要的是,为
什么您不一开始就来找我?"
"我不知道啊。只是到了今天,我向普伦德加斯特少校谈
了我的困境,他才劝我来找您的。"
"您接到了信已经整整过了两天。我们应当在此之前采取
行动。我估计您除了那些已经向我提供的情节以外,没有更进
一步的凭证——没有什么可以对我们有用的带有启发性的细
节了吧。"
"有一件,"约翰·奥彭肖说。他在上衣口袋里翻找了一番
以后,掏出了一张褪色的蓝纸,摊开放在桌上。“我有些记得,"
他说,“那一天,我的伯父在焚烧文件的时候,我看见纸灰堆里
有一些小的没有烧着的文件的纸边是这种特殊的颜色的。我
在我伯父的屋子里的地板上发现这张纸。我倾向于这样的想
法:它是从一叠纸里掉下来的,所以没被焚烧掉。纸上除了提
到桔核之外,恐怕它对我们帮助不大。我想它也许是私人日记
里的一页,字迹毫无疑问是我伯父的。"
福尔摩斯把灯移动了一下,我们两人弯下身来观看那张
纸。纸边参差不齐,的确是从一个本子上撕下来的。上端写有
"一八六九年三月"字样,下面是一些莫明其妙的记载,内容如
下:
四日:赫德森来。抱着同样的旧政见。
七日:把桔核交给圣奥古斯丁的麦考利、帕拉米诺和约
翰·斯温。
九日:麦考利已清除。
十日:约翰·斯温已清除。
十二日:访问帕拉米诺。一切顺利。
"谢谢您!"福尔摩斯说,同时把那张纸折叠起来还给了客
人。"现在您连一分钟都不能再耽搁了。我们甚至没有时间来
讨论您告诉我的情况。您必须马上回家,开始行动。"
"我应该怎么做呢?"
"只有一件事要做。而且一定要刻不容缓立即就办。您必
须把给我们看过的这张纸放进您说过的那个黄铜匣子里去。
还要放进一张便条,说明所有其它文件都已被您的伯父烧掉
了,这是仅剩的一张。您一定要用使他们能够确信无疑的措
词。做完这一切以后,您必须马上就把黄铜匣子按信封上所说
的放在日晷仪上。您明白了吗?"
"完全明白了。"
"现在不要想报仇之类的事。我认为我们可以通过法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