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动还在空中回荡着,头顶上忽然传来一声撕裂空气的刺耳尖啸!
一只军用重弩的弩箭破空而至!在夕阳的余晖中,硬化钢制成的三棱箭头闪着幽幽青光,棱上森森的倒钩锯齿对着罗格的胸膛狞笑着,渴望血与肉地盛宴。
然而罗格打量巨弩。脸上的微笑不曾少了半分。
“麦克白大人!不能让这些异教徒在您面前如此张狂啊!……”罗格的精神波动瞬间传达到麦克白的意识中。
麦克白两条长眉一扬,伸出左手随意一抓,那支力道足以贯穿一个重装骑士的弩箭忽然在他手中出现,全然没了刚才越空而来百步杀人的劲道。
在玫惊骇的目光中,麦克白苍劲有力的手上亮起一簇透明的火焰,纯钢制成的弩箭自他手握处迅速泛起红色,转眼间,整支箭就由青转红,由红转白,最后化成炽热地钢水,洒落在地!
而麦克白那只泛着淡淡火焰的左手,依然是片尘不染。
这一切发生地实在太快,不光是玫,从大门到主楼间所有军官和战士一时间都毫无反应,呆呆地看着麦克白的左手。
远处一座高高的塔楼上传来一声惊呼!
麦克白哼了一声,双眼中亮起了金色光芒,不见他有任何动作,那塔楼中的一个哨兵就惊叫着,似是被一支无形的手抓着,凌空向麦克白飞来。
罗格又道:“麦克白大人!您这样是无法让这些异教徒们领会到您无上的力量和光焰的。您得稍稍降低些技能的难度。并且采取一些小小地手段,比如说,彻底毁了那座塔楼,声势越大,效果越好……”
于是,麦克白脚下忽然浮起一个烈焰熊熊着的金色魔法阵,与此同时,空中传来一声沉郁的轰鸣。深灰色浓重烟尘从塔楼的门窗箭孔乃至所有的缝隙中冒出,把整个建筑笼罩其中。随后,一道无形的冲击波掠过了整个军团总部。在一连串的砰砰声中,所有的玻璃窗都炸得粉碎!
烟尘渐渐稀薄、消散。原地竟然是一片空白,原本建于城堡外墙转角之上,高出外墙十余米的塔楼已悄然湮灭,只有数个原本应该站在塔楼中警戒的哨兵呆呆地站在宽阔的外墙墙顶,茫然四顾,全然不知为何宏伟地塔楼会忽然消失。不过他们倒是毫发无伤。
能够在刹那间毁去一座塔楼的同时保全其中脆弱地人族战士的生命,这意味着什么?
一阵难听的吱吱嘎嘎声中,华莱士手中已经拥有一千三百年历史的纯银酒杯正呻吟着扭曲。但华莱士全然不知自己最心爱的酒杯已经彻底毁了,他只是站在窗前,脸色铁青地看着麦克白,看着浮在空中动弹不得的凶手。
华莱士猛然回身,一把拉过身旁的副官,拎着他的衣领用力上提,几乎是咆哮着吼道:“妈的!那是奥利弗!你不是说已经把腓特烈大人的夫人和公子小姐都送走了吗?为什么奥利弗还在这里!”
那副官比华莱士矮半个头,在长官的盛怒下,必须用力踮起脚尖才不至于窒息,一边还要竭力回答问题:“我……明明看着他们的车队离开的啊!这……奥利弗小公子一定是自己偷偷跑回来的。”
华莱士须发皆张,怒视着被他举拎得双脚离地的副官,气得浑身发抖。片刻之后,他才用力把副官顿在地上,一字一句地道:“华金,你最好别在我背后玩什么花样!奥利弗小公子偷偷回来?偷偷回来会偷到整套的盔甲,会走上哨位,会配给重弩?!老子告诉你,如果他出了什么事,你别怪我不念十年的旧情,让你下半辈子过得生不如死!”
说罢,华莱士如一阵风般出门去了,他巨大的吼声迅速沿着楼梯而下:“卫兵!都***给我出来!列队集合,去迎接罗格大人!”
副官华金站在空荡阴暗的房间中,冷冷一笑,慢吞吞地整理着弄皱的上衣。
片刻之后,众人已经在军团总部最大的一间会议室中坐下。
面无表情的麦克白高坐中央,试图刺杀罗格的奥利弗则飘浮在他身后。这是个十分英俊的年轻人,脸上尚带着一点稚气,一道金色的光链缠绕在他身周,就象实体一样把他大张着手脚钉在半空中动弹不得。他看上去有些惊恐,但当他的目光落到罗格身上时,惊恐变为极度的愤怒。
“潮汐”军团的将军们对魔法并不陌生,至少他们认得束缚着奥利弗地金色锁链,那是轶序枷锁。只是这个魔法向来只能被用来束缚死灵,可是麦克白竟然能用它来束缚普通人类!在麦克白手中,魔法,已经超越了普通的世人熟知的范畴。
麦克白双眼微闭,似是对外面的世界全不在意。从进入大门到坐在这里,他明显地感觉到人们偷偷投注过来的目光,已经从轻视变成了尊敬、畏惧,甚至还有崇敬。
用心感受着这种变化,麦克白若有所思。
“帝国军规前没有任何通融的余地。刺杀帝国亲王和前线最高指挥官的重罪,只能是死刑。华莱士将军,这个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罗格冷冷地道。
华莱士身边坐着的十余位将领一片哗然,若不是慑于麦克白之威。恐怕早就有人冲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