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妃……”
随着一道道旨意的下发,娜木钟、巴特玛?、布木布泰三人依次从祝礼官手中接过各自的册文,而后按照位份的高低分别站到了哲哲身后,四人连同十数名后宫妃子一齐向皇太极行三跪九叩的大礼。
少时礼毕,皇太极缓缓从台阶上踏下,大步往门外走去,哲哲落后他半步之隔,手捧皇后玉玺及册封文书,亦步亦趋。
娜木钟、巴特玛?、布木布泰等人紧随他二人之后,鱼贯而出。
我站在原地不知进退,眼瞅着文武大臣都走出崇政殿了,凝神想了想,问道:“照规矩,我该跟去,还是留在这里?”
身侧久久没有回应,我猛地回头,愕然发觉济尓哈朗早不知去向,原先的位置上不知何时竟已变成了多尔衮。
我瞪大了眼,一副活见鬼的表情。
“皇上仿汉制,可惜我对汉人的东西不熟。”他凑近我,吃吃地笑,“不过……作为封后大典上唯一不用下跪的女人,你算不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我委实不愿再和他多有纠葛,左右瞧着大殿上已是人去殿空,忙甩袖大步朝外头走,却不想抬脚才跨出一步,左手手腕便被他一把抓住。
“做什么?”我低叱抽手,无奈被他箍得死死的,甩都甩不开。“睿亲王请自重!”
“自重?”他呵呵一笑。
我心里没来由地一阵发寒,为何他的表情明明是在微笑,我却感觉不到半分的善意?
“撒手!”我心慌意乱,右手对准他的面门虚劈一掌。
他侧头避过,我顺势抬脚去踢他膝盖,却不料被他抢先屈膝顶了回来,同时右手微微一拧。
我“哎呀”一声痛呼,左臂顿时被他反绑于背,疼痛难当。
多尔衮右手拧着我的左臂,左手绕到我身前,突然用力将我的腰肢搂紧。他的前胸撞上我的后背,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有节奏的心跳,没过多久,耳畔响起他阴阳怪气的笑声,“嫂子真是好狠的心!”
我挣扎了几下竟是完全无法动弹,不由得怒从心气,火道:“你想以下犯上不成?”
多尔衮不答反问:“这便是济尓哈朗督导了一个月的成果?”他冷笑,呼吸吹散在我头顶,“想学骑射刀剑,为何不直接来找我,却非得找他?论起行军打仗,他难道能比我更厉害么?”
我疼得额头上直冒冷汗,哪有工夫探究他话里的其他意思,只得叫道:“睿亲王贵人事忙,我不敢劳您大驾……”
“那我打明天起会很闲!”
他松开手,我揉着发麻的胳膊,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好意思,打明天起我会很忙!”
“忙什么?忙着做你的宸妃娘娘?”他阴冷地笑,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你绝不可能会忙……”
我懒得再多和他作这种口舌之争,觑空扭身跑出了崇政殿,狼狈地撒腿往后宫跑。
多尔衮倒还算有点忌惮,没有上撵着追来,等我气喘吁吁地跑进了翔凤楼,穿楼而入时,却惊讶地发现满院子跪满了人。
我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那群妃子们,向皇太极与哲哲二人行完三跪九叩大礼后,纷纷起身。皇太极站在中宫的台阶上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随后撇下一众妻妾,大步往翔凤楼走来,身后仪仗扈从紧随其步。
在与我擦肩而过的瞬间,他突然低柔地扔下一句话:“虽然你未必稀罕,但该给你的,我必然要给你……”
我心头一暖。
侧头看向我住的东屋,那里的门头上已然挂起一块匾额,“关雎宫”三个金灿灿的大字犹如一缕阳光温柔地照暖我的心房。
七月初十这日,皇太极一口气敕封了一后四妃,哲哲住的中宫赐名“清宁宫”,我住的东宫赐名“关雎宫”。布木布泰原住我对面的西宫,此刻却被迫搬去了西南首的次西宫,把屋子让给了娜木钟。西宫赐名“麟趾宫”,次西宫赐名“永福宫”,而位于后宫东南侧的那间次东宫却赏给了巴特玛居住,宫名赐名“衍庆宫”。
除此之外,皇太极还把皇宫正南宫门赐名“大清门”,八角殿赐名“笃恭殿”……
大清仿明,定下“一后四妃”后妃制的同时还定下了公主制,规定皇后所生之女称“固伦公主”,妃子所生之女及皇后的养女,称“和硕公主”。
不过事前谁也料想不到布木布泰会被连降两级,名分居然排在了娜木钟与巴特?之后!
皇太极做出这样的安排分明是有意的!一方面压制了哲哲为后的气焰,一方面抬高了察哈尔福晋的声望,从而达到后宫势力的均衡。
谁也没占到谁的便宜!
哲哲固然为后,娜木钟和巴特玛?的荣升,也注定了布木布泰的降位。
三升一降之间,所隐含的深意,不言而喻。
秋日的夜晚已透出一层薄薄的凉气,可是屋内仍未到使用地炕的时候,我有些怕冷地往他怀里缩了下,眼皮不停地打架。
皇太极一手揽着我,一手轻轻搁下指尖的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