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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步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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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日珠拉 封妃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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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上群臣振奋,就连那些蒙古贝勒们也都一个个嚷声叫好。

    罗德宪与李廓面如死灰,颓丧地被侍卫架着胳膊拖出殿去。

    一场风波就这么被皇太极四两拨千斤地化解了,表面看起来他仍是平静而又安详,但是我却清楚地看到,他那只扶在龙椅扶柄上的手已紧紧握成拳,泛白的骨节坚忍地突起着。

    整场祭天仪式下来,我已被摆弄得晕头转向,皇太极察觉出我的不适,体贴细心地吩咐太监先送我回后宫歇息。

    我长长地松了口气,背上微微沁汗,头顶的阳光有些耀眼。穿过金銮殿后的庭院,在拾阶而上,方踏上翔凤楼的第一层石梯,有种异样的感觉猛地扑面袭来。

    我诧异地抬起头,不禁愣住。

    一身石青色礼服穿戴的布木布泰冷冷地站在台阶之上,左手扶住石杆。我从下往上仰望,她身后的翔凤楼金碧辉煌,明晃晃的阳光细碎地洒在她头脸之上,却丝毫感觉不出她的暖气。

    我吞了口唾沫,强笑着上前,“妹妹找我有事?”

    她直剌剌地盯着我,眼神冰冷,里面混杂了诸多复杂的情绪。我暗加戒备,瞥眼余光扫见她右侧袖管微微一动,她的手倏地抬了起来,疾速地挥向我。

    “喀!”我一把擒住她的手腕,挡住她掴来的巴掌。

    她的手微微颤抖,脸上有抹不敢置信的受挫与惊讶。

    我冷冷一笑,这两年养尊处优的待在宫里,久已不活动身手——我从未在后宫这些女人面前耍弄刀剑,再加上这副骨架原就是江南汉人女子的典型代表,跟布木布泰相比,纤细而柔弱,仿佛不经她一击。

    她似乎当真以为我就真如外表那般无能了。

    手指微微收紧,我并不急着放开她的手腕。布木布泰又羞又怒,雪白的脸孔涨得通红,贝齿紧紧咬着下唇,倔强地瞪着我。

    “大玉儿!”翔凤楼的那头遥远而又缥缈地传来一声呼喊。

    布木布泰唇上血色渐褪,嘴角颤抖地抽动两下,我适可而止地松了手,脸上从容地保持笑意。

    “大妃吉祥!”我肃了肃身子,淡淡地望着从楼里穿堂而出的哲哲。

    和早晨的装扮不同,哲哲早已脱去礼服,换了套绛紫色的绸缎长袍,脸上妆容尽去,素净却又显得雍容大方。

    我细细地端详她,三十七岁的年龄虽然保养得当,可是岁月的蹉跎,家务的辛劳仍是在她的脸上刻画出淡淡的痕迹,这已经不是我当年在梅林见到的那个稚嫩的少女,但那股子与生俱来的高贵却从未消失过。

    反观布木布泰,十余年来似乎仍是倔强而又任性的个性,一点未曾改变。如果青春年少时可称之为跳脱可爱,那么如今却只是让人徒增厌恶了。

    “大妃之称可不敢当。”近乎自嘲的,哲哲冷冷启口。

    “姑姑过谦了。”我笑着回答,目光不自觉地绕过哲哲,看向翔凤楼内。

    幽冷宁静的通道尽头人影重叠,不用猜也知定是娜木钟、巴特玛?等人在那里候着瞧热闹。

    平台上,微风徐徐,三个科尔沁的女人成品字形的三足对峙。

    我忽然觉得好笑起来,许多年以前我也曾像哲哲这般,费尽心机地排斥任何接近皇太极的女人,只求维护住自己最后的一点尊严和形式上的虚名地位。

    如今时光荏苒,我与她似乎转了个个儿,轮到她为了那点虚名来挖空心思地折腾。

    当不当皇后真的有那么重要么?

    死后不过是场空……

    我伸手捻动颈上的东珠,忽然替哲哲感到可悲起来,她这辈子到底在追逐些什么?难道就只是一个大妃之名,一个大清皇后之位?

    轻轻叹息一声,我慢悠悠地将那串长长的朝珠摘下,顺势套进哲哲的脖子。

    她猛地一震,略带惊讶地看着我。

    “哈日珠拉给大妃请安!”我坦然淡笑,心中一片空明。

    布木布泰激动得一个箭步跨前,“你……你不和姑姑争……”

    我笑着摇头,压低声音:“姑姑,大清皇后是你的……只是你的。”

    撇下她们姑侄两个留在原地惊讶莫名,我径直走进翔凤楼。

    累了,我要去补眠。

    “哈日珠拉!”哲哲在身后喊我,语音微颤,困惑而又不解,“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

    我笑。

    用低得只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回答:“因为……不值得!”

    因为皇后是你的,但是……

    皇太极永远是我的!

    崇德元年四月十二,皇太极称帝的第二日,追尊始祖为泽王,高祖为庆王,曾祖为昌王,祖为福王。尊努尔哈赤谥号武皇帝,庙号太祖,陵曰福陵;尊孟古姐姐谥号武皇后。追封族祖礼敦巴图鲁为武功郡王,追封功臣费英东为直义公,额亦都为弘毅公。

    四月十五,遣返朝鲜使臣罗德宪、李廓二人,勒令朝鲜国王交出人质,否则兵临朝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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