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豪气十足,骄傲霸道的男人!
不经意间提了酒壶斟了盅酒,待到仰头喝下,体会火辣辣的感觉穿喉入腹,真叫一个痛快!
我“啊”地吁了口气,竟喝起了兴致,于是又倒了一盅慢慢吞咽。
“姐姐真是好酒量啊!”颜扎氏两眼放光,“平日家宴,我见姐姐滴酒不沾,还以为你不擅饮酒呢。”
“姐姐,妹妹我敬你一杯呀!”叶赫那拉氏趁机端着酒杯凑了过来,一脸的奉承巴结。
我轻轻一笑,眼波迷离,整个人感觉轻飘飘的。
这两丫头入府一月有余,名份虽然有了,皇太极迄今却是连正眼也没仔细瞧过她俩。通府上下,就连扫地看门的奴才都知道如今四贝勒府明里是博尔济吉特氏大福晋当家,然而真正在爷面前说得上话的,只有我这个脾气古怪,不大容易亲近的侧福晋。
随手将酒杯接过,我仍是笑吟吟的一口喝尽,这新酿的酒味道不错,入口清爽,没有那种喝下就会令人头痛脑涨的不适感。
一眨眼七八杯酒下肚,不知不觉中眼开始花了,心跳亦是突突加快。我这才意识到后果严重了,这种酒入口虽然平淡,后劲却是非常厉害。
胸口隐隐发闷,我难受的扶着桌沿站起身。颜扎氏问道:“姐姐要去哪里?”
我连连摆手:“我走开一下……”她大概误会我是要去解手,便没再吱声。
我让歌玲泽扶着我,慢慢的绕开一桌桌的席面和人流往僻静处走。
“主子,要不您回车上歇歇?奴婢瞧您嘴唇都发白了……”
我茫然的环顾左右,发觉能看见的东西变得越来越模糊,脑袋里就像是有个人拿锤子在不停的敲打。没走两步,我脚下一绊,软绵绵的身子不听使唤的像滩烂泥般滑到了草地上。
“主子!”歌玲泽惊呼,无奈的撑着我的胳膊,“您快些起来呀。”
我摇头:“不行了!我走不动了……让我躺一会吧。”
“哎呀,主子……”
胃部又酸又胀,酒气上涌,身子燥热,我烦乱的将歌玲泽推开:“不要吵我!就躺一会儿也不行吗?”
“主子,你醉了……”
“哈哈!好有趣哦!”冷不防的,一声带着稚气的笑声朗朗的在我跟前炸响。我迷迷糊糊的抬起头,愣愣的瞅了老半天,才看清楚眼前站了个七八岁大的小男孩。
他身着锦衣蟒袍,箭袖上绣着卷云龙纹,黄色腰带上系了一柄镶嵌宝石珠玉的匕首。
“你是谁家的女人?瞧你穿的不错,怎么举止这般粗鲁?喝酒撒泼的女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呢,有点意思……”声音稍顿,忽然扬声喊道,“哥哥!这里——快来!瞧我又找着一个……你们瞧这个像是不像?可比你们找的那些个强多了……”
歌玲泽紧张的将我从地上架了起来,我只觉得额角太阳穴涨得生疼,痛苦的哼了一声。
“诶,你别走啊!我还没准你走呢!”小手一拦,他傲气的朝我抬起下巴。
我火大的伸出右手,掌心盖住他的头顶,五指用力一拨,将他拨弄得跄了两步。
“小鬼头!我今儿个就是要走,你能拿我怎么办?”
“你——”
“嘴上还没见长毛呢,爷们架子倒是端起来了,还挺像那回事的……”见他气得哇哇叫,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本堵在心口的酒劲随着笑声的震动慢慢散开。
“你……你放肆!你知道我是谁么?”他气得小脸通红,双手握拳在我眼前挥舞。
“嘁!”我蔑然冷笑,“你还会是谁?大不了……大不了就是个姓爱新觉罗的宗室皇亲!”酒气上涌,我胆气猛地一壮,伸手叉腰,睁大眼睛瞪他,“你不就是个镶黄旗的么?镶黄旗很了不起么?”
“好个无礼的女人!”身后忽然冷冷的传来一声厉喝,“你可知道这是在跟谁说话么?尊卑之分在你眼里难道就一点没有了么?”
“哥,这女人喝醉了!”
“喝醉了就能借酒撒泼么?”说话间,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飞快的走到我面前,没容我看清他的长相,已然扬手挥向我。
我眉头一皱,身子条件反射似的一缩,低头避开那一巴掌的同时,手肘往他胸口猛地用力一撞。他猝不及防,完全想不到我会以反击,惊骇失神间竟是被我撞得向后连退三四步,噔噔噔……最后砰地声跌坐到了草地上。
“哈哈哈……”远远的传来一阵放肆的大笑。
我唇角抽了下,终于忍耐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对自己苦练了两年的身手颇感自得。
“多尔衮!你笑个屁!”少年回头怒叱,从地上爬起后,挥拳朝着身后冲了过去。
那小男孩急了,跳脚大叫:“哥啊,你们可别再打架了……”
“停!你若敢动我一根头发,我立马告诉父汗去……就说堂堂镶白旗固山额真欺负幼弟……”最后出现的这个男孩子不会超过十岁,才一触到他的脸,我脑海里立即浮现出努尔哈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