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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步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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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鲁特 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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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身上一阵阵发寒,强打着精神走到底,一道铁门将内外阻隔。门上仅留了上下两个小孔,上面的案板上搁了一只饭盆子,里头是一些剩菜残羹,老狱卒顺手将盆收走,然后在底下开口处踢了踢,喝问:“屎尿盆子呢?敢情你只吃不拉?还是把屎尿拉裤裆里了?”

    我双手发颤,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了呆,才哑声说:“开门!”

    “吖?什么?”老狱卒困惑的回头瞥我一眼。

    “我说——开门!”

    “那不行!”他断然否决,“他是重犯……”

    “开门!”我不待他说完,左手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右手举着刚从发髻上拔下的簪子,顶住他的咽喉,“我说……开门,你聋了吗?”手抖得太厉害,竟当真在他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我却什么都顾不得了,发疯般厉声尖叱,“你不是说他被铁链锁着么?你怕什么,一个铁索披颈的犯人,你还怕他跑了不成!开门——我要进去!”

    老狱卒吓得双腿发软,抖抖缩缩的求饶:“姑娘息怒……小人尚有家室,死在姑娘手里不打紧,若是让犯人逃了,小人一家都会遭殃!姑娘……”

    我呼呼的喘气,当啷一声,发簪落地!

    疯了!我真是……

    “姑娘……多谢姑娘……”

    “开开门……求你……”我黯然神伤,“我只是想见见他,跟他说几句话而已……”

    “姑娘……你,不会是他家内眷吧?唉……”他忽然压下声,怜悯似的说,“也罢,我成全你这一回。只是你出去可千万莫对人讲,就是带你来的那个……”

    “我知道,我不会跟任何人提!出了这里,我便忘了这里发生的一切!”

    老狱卒“唉”“唉”的连叹两声,从腰间摸索出铜匙,边对锁孔边悄声说:“姑娘,你自个儿把握机会吧……我悄悄跟你说,这个人活不长了……听说上头已有密令,早晚拖不过年去……不过,他即使不被杀头,恐怕也活不久了,像他这么作贱自己的,我还是……”

    “嘎——”铁门缓缓拉开一道缝。

    我还没从刚才那番惊骇的言论里回过神,便听老狱卒叹道:“去吧!只略略说上几句贴己话就好……”

    黑咕隆咚的一间不到十个平方的逼仄牢房,我茫然的走了进去,牢门在我身后飞快的闭上。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刺鼻味道,墙角蹲着一团黑乎乎的影子,见我靠近,忽然当啷扯着链子跳了起来:“滚——滚出去——不用假惺惺的月月来问我,我就只那句话,我没错!我没做错——”

    我捂着嘴,喉咙里堵得慌,胸口像是压了块千斤巨石,怎么都透不过气来。眼前的褚英……衣衫褴褛,披着一头散乱的长发,五官隐在黑色的阴影下,无法瞧得更为清晰,然而那样瘦骨嶙峋的感觉却着实让我震撼了。

    呛啷……

    铁链微微一响,巨大的抽气声响起,他忽然疾速转身,照着墙壁猛地捶了一拳。

    “褚英……”我哽咽,“是我……”

    “出去!出去——”他嘶吼,摇头喘息,“我不认得你……不认得……你……”

    “褚英——”我飞扑过去,张开双臂从身后抱住他,臂弯间那种嶙嶙骨感差点逼疯了我,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滚滚落下。

    他在我怀里瑟地一抖,直觉便要挣脱开去,我固执的用力抱紧,脸贴着他的骨瘦的背脊,细细啜泣。

    就这么僵持了许久许久……褚英忽然从身前颤抖着握住我的手,冰冷的手心覆在我的手背上,谙哑哽咽:“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是……是我。”我流泪,为他的不幸,为他的可怜,为他短暂的未来……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他?怎么可以……

    “你在为我流泪吗?”他慢慢转过身来,粗糙的指腹划过我的面颊,将泪痕一一抹去。昏暗中瞧不清他的神情,然而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眸却像是黑暗中的一团火焰,炙热的点燃了我,“何其幸也,东哥……”他稍稍一带,我已投入他的怀里,他抱着我满足的叹了口气。

    “褚英!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欠他的,注定这辈子欠他的!他欠我的,已用救命之恩来还,可是我欠他的呢?我欠他的一条性命,又该用什么来赎还?

    “不需要……不需要说对不起!”呼出的热气喷在我脸上,他用额头抵住我的前额,“无论为你做什么……我都无悔!”

    “褚英!”我再也压抑不住,“哇”地放声嚎啕。

    “不要哭……不要哭!”他开始有些着慌,手忙脚乱的替我擦拭眼泪,故意假装轻松的笑说,“没什么的……不过就是一条命而已。”

    “什么叫不过就是一条命!”我气他自暴自弃,抬手在他肩膀上捶了一记,却不敢使太大力,他身板单薄得好像一阵风就能吹散了。

    褚英顺势抓住我的手,紧紧的包在掌心里,过了会儿,才执起我的手在他生满胡茬的脸上摩挲,喃喃低语:“这条命早在二十三年前就交给你了,从那一刻起就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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