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南蒙古喀尔喀部,主要驻牧于西喇木伦河和老哈河一带,东临叶赫部,西接蒙古察哈尔部,北靠蒙古科尔沁部,南连明朝的广宁。
喀尔喀部原为达延汗第五子阿尔楚博罗特之后,因其子虎喇哈有子五人,故称喀尔喀五部,分别为巴约特、巴林、扎鲁特、乌齐叶特、弘吉剌特,其中扎鲁特部驻牧于开原西北新安关外,在喀尔喀五部中最为强大,拥有骑兵五千余众。
第一次听说吉赛这个名字,是在建州攻打叶赫,蒙古喀尔喀趁火打劫之时,是以从那以后便对这位扎鲁特部的首领贝勒再无半分好感。
第一次见到他,愈发加深了对他的反感。并不是他长得有多讨人嫌,而是他那种逞强好胜,自恃过高的性格实在叫人难以对他留下更好的印象——特别是……在得知布扬古有意将我许给吉赛,以慕邻邦友好,边界太平之后。
明万历四十二年四月,建州二阿哥代善娶蒙古科尔沁札鲁特贝勒之女钟嫩格格;同月,札鲁特贝勒又将其妹嫁于五阿哥莽古尔泰。
满蒙联姻越加密切,努尔哈赤的野心在逐步伸向蒙古境内。
其后……有消息传来,建州八阿哥皇太极在扈尔奇城,迎娶了科尔沁莽古思贝勒之女博尔济吉特氏哲哲为大福晋!
陡然间听到这个消息,我只觉得大脑眩晕,竟是在院子里望着天上满天的宸星痴痴的立了一宿。第二日便发起了高烧,持续病了大半月才渐渐好转。自那以后,我开始觉得身体大不如前,不仅月事紊乱,肤色黯淡,日夕起坐时更是常喉咙发痒,剧咳难止。
布扬古对我竟是不闻不问,我也懒得自己找大夫,这病症拖了大半年,不见其好,也不见进一步恶化,慢慢的这咳嗽咳着咳着就成了一种习惯,我也没再有闲情去多加理会。
明万历四十二年冬十一月,建州遣兵征渥集部雅揽、西临二路,得千人。
万历四十三年正月,努尔哈赤娶蒙古孔果尔亲王之女博尔济吉特氏为侧福晋。
三月,建州遣使入京第七次朝贡……
我虽然身在叶赫,却总是有意无意的打探着有关建州的一切消息,说来也是可笑,有时对于这份执著的痴念竟连自己都忍不住鄙视一把,然而我管得住自己,却管不住那颗伤痕累累的心。
没过多久,忽又听闻努尔哈赤在建州釐定兵制,在原先的黄、红、白、蓝四旗之外,又增添四镶旗,置理政听讼大臣五人,以扎尔固齐十人副之。从如今八旗旗主的分置上,已可大抵猜出如今建州最高层势力的最新变化——正黄、镶黄两旗,尽归努尔哈赤亲领;正红、镶红两旗旗主由二阿哥代善统领;原先属于舒尔哈齐的蓝旗一分为二,正蓝旗,旗主由五阿哥莽古尔泰统领;镶蓝旗,旗主由舒尔哈齐次子阿敏统领;原先属于褚英的正白旗,旗主转由八阿哥皇太极统领;镶白旗,旗主由十二阿哥阿济格统领。
这些旗主里面最让我感到吃惊,不可思议的是镶白旗旗主阿济格,一个年仅十岁,毫无战功可言的小孩子,居然统领了一个旗的兵力,这是何道理?难道……只是单纯的因为努尔哈赤太过偏心这个儿子,亦或是格外宠爱这个儿子的额娘——大福晋乌拉那拉氏阿巴亥?
正当我处处留心于建州事宜时,却忽略了身边的一些诡异动向。于是乎,到得六月的某一天,屋里的丫头嬷嬷突然笑嘻嘻向我道喜时,我整个人都懵了。
布扬古最终还是将我许给了吉赛,那个长相不恶,但人品粗鲁,会在吃饭的时候挖鼻屎,抠脚趾的恶心男人。
“我不嫁!咳咳……”因为一时激动,喉咙口痒得要命,咳嗽竟是一发不可收拾。
布扬古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将手边冰镇的酸梅茶递至唇边,优雅自如的啜了一口,而后吐出的气息也仿佛被冰镇的液体冻过,冷得叫人发颤:“下个月,我让布尔杭古送你去扎鲁特!”
“我不嫁……除非我死!”我握紧拳头。再不会了!再不会被他像牲口一般送来送去!不过还有一年的时间,我就是赖也要赖在这里。
“去不去由不得你!”茶盏轻轻搁下,布扬古扬起头冷淡的瞟我一眼,“吉赛这人脾气燥,你嫁去蒙古后性子还是收敛些为好!”
“你这是……硬要逼着我去送死了?”我吸气,太阳穴上涨得生疼。
“哪里是去送死?你年岁大了,总是要嫁人生子的,若是将你强留在家的话便是我这个做兄长的不是了。”
我冷然大笑,多么可耻却又冠冕堂皇的说词!
“我不会嫁的!”面对那张可恶的脸孔,我真想扑过去一把撕烂他伪善的面具,“就让喀尔喀蒙古打过来好了!”我凉凉的,刻薄的说,“你信不信,即使你把我捆绑住硬塞上花轿,我也有法子让吉赛后悔娶了我,然后将一腔怒气转嫁到叶赫头上……”
布扬古一成不变的脸色终于有些动摇了,他微蹙眉心,给了我一个凌厉的警告眼色:“东哥!你若想活得长长久久,最好……”
“我就是不想活了!”我痞赖的打断他的话,“你能威胁得了一个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