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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步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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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喜娅玛拉 破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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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代善抱我下车后,我才发现马车正停在一座原始荒僻的森林内,虽是夜晚,但马车边围满侍卫兵卒,人手一支火把,竟将黑漆漆的森林照得宛如白昼。

    火光在代善白净的脸上跳耀,我目光匆匆转了一圈,入目尸横遍野,尽是哈达的士兵。到古代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目睹如此真实的血腥场面,心头突突乱跳,忙将脸埋在代善胸口,不忍再看。

    “回二阿哥!”一名亲兵跪到在地,“前方有消息来报,淑勒贝勒已带兵攻入哈达城……”

    我脊背僵硬。

    没想到他居然亲自来了……

    “东哥——东哥——”

    远处传来焦急的叫喊声,马蹄阵阵,顷刻间来到我的面前,长长的马脸对着我,鼻子里哧哧的喷着热气。马背上的人翻身下马,动作相当娴熟历练。

    “东哥——”眼前一花,一个身披缂丝甲胄的小兵已冲到我面前,双手牢牢的扳过我的肩膀,“你没事……太好了!太好了!”

    我眨眨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皇太极?”

    这个身背朱木巨弓,腰挎金桃皮鞘宝腾腰刀,满身血污的小兵竟然是皇太极!我怔了怔,挣扎着从代善怀里下地,呆呆的摸着皇太极的小脸,从头打量到脚。

    他满面欢颜的望着我,两眼晶亮,绽放出无比喜悦的光芒。

    “你——做了什么?”我厉声怒斥,声线无法自控的在颤抖,“你疯啦,你才多大……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回过头凌厉的瞪住代善,凶神恶煞,如果眼神当真能杀人,他已被我目光穿透,“谁允许他上战场的?谁允许的……谁允许的……”

    代善柔柔的看着我,不说话。

    “谁允许的……你们居然让一个七岁的孩子上阵杀敌……真是疯了……”我一口气噎在喉咙里,气息倒转回胸腔撞得心口生疼。

    赫然发现,原来代善胸前的甲胄裂了一道二三十公分长的血口子,皮肉外翻,伤口上凝着黑褐色的血块——这么重的伤势,他居然仍能不动声色的将我从车里抱出来,不动声色的任由我责骂而拈笑不语。

    我眼前金星乱撞,只觉得代善温和的眼眸像是一支利箭,咻地声穿透了我的心。

    我张了张嘴,可怜兮兮的望着他,泪水止不住的滂沱而下。

    “疼不疼?疼不疼……”哽咽着,我颤抖的伸手抚上他的胸,却不敢去触碰他凝血的伤口,只是一连迭声的追问,“疼不疼……”

    “不疼。”他轻声回答,语气淡然中带着一丝快慰,他握住我的手,低头在我五根手指上逐一落下一吻,“有你为我流泪,死也值得!”

    怦!我的心猝然炸裂,震撼间仿佛感觉自己腾云驾雾般袅袅飘起,浑然不知身在何处。一股暖暖的、细细的温情与甜蜜从指尖传来,颤栗传遍全身。

    我所能想的,所能听的,所能见的……

    在这个刹那,只有他——

    温润如玉般的少年!

    拂晓,当第一缕阳光射入大厅时,青灰色的地砖上空飞舞着细小的灰尘颗粒,就像是无数飞虫在孟格布禄凌乱的发辫后萦绕。

    我被领到厅堂门前,门内已伫满了威风凛凛的建州将士,侍卫扈尔汉、额驸何和礼、巴图鲁额亦都、扎尔固齐费英东,硕翁科罗巴图鲁安费扬古……

    凡是我所熟知的人,基本上都已一个不落的挺立在偌大的厅里,面上风尘仆仆,身上的甲胄沾染着不同程度的血污。

    我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挺起胸膛踏进门去。

    努尔哈赤穿了一套香色织金缂丝彩云团纹甲胄,犹如神人般的坐在大堂的楠木宽椅上,见我进来,目光漫不经心的瞥了我一眼,随即重新回到孟格布禄身上。

    我缓缓走过孟格布禄,他突然激动的挣扎起来,双手反绑却仍企图站起来冲向我,可惜此举立即被两旁的侍卫阻止,将他的头牢牢摁在地上。

    “贱人!臭婊子!”他扯着喉咙,竭嘶底里的喊。

    成王败寇!对这种失败小人的辱骂,我只当没听见。

    “……臭女人,你骗了我!你骗了我!你不得好死……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孟格布禄的咒骂越来越难听,我心底一寒,虽然明知他不过是在胡说八道而已,但是如果墓碑上的铭文记载无误,历史上的东哥,也就是我,应该在三十四岁那年就香消玉殒了——以前我一直把东哥的歿逝当成是回去现代的年限,却从没正视过死亡背后透露的其他信息——譬如说……我将来到底是怎么死的?

    目光不经意的转向努尔哈赤,只见他清俊的脸庞上正挂着一丝残忍的冷笑。

    我一个哆嗦,感觉寒气从脚下直蹿上心头,森冷得叫人心颤。

    “你不得好死……你和努尔哈赤……统统不得好死……”

    “掌嘴!”努尔哈赤一声冷喝,那些侍卫立即齐声应了。有人站到孟格布禄身边,拉着他的发根将他的头硬拉得仰了起来,另一人却持了根巴掌宽的竹板子,对准孟格布禄的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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