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因此有青气现。”洞宾曰:
“速退。”聚成形,散则为气。先生坠下云来,直到黄龙山下傅家庭前。正见傅
太公家斋僧。直至草堂上,见傅太公。先生曰:“结缘增福,开发道心。”太公
曰:“先生少怪!老汉家斋僧不斋道。”洞宾曰:“斋官,儒释道三教,从来总
一家。”太公曰:“偏不敬你道门!你那道家说谎太多。”洞宾曰:“太公,那
见俺道家说谎太多?”太公曰:“秦皇、汉武,尚且被你道家捉弄,何况我等!”
先生曰:“从头至尾说,俺道家怎么捉弄秦皇、汉武?”太公曰:“岂不闻白氏
《讽谏》曰:‘海漫漫,直下无底傍无边。云涛雪浪最深处,人传中有三神山。
山上多生不死药,服之羽化为神仙。秦皇汉武信此语,方士年年采药去。蓬莱今
古但闻名,烟水茫茫无觅处。海温温,风浩浩,眼穿不见蓬莱岛。不见蓬莱不肯
归,童男童女舟中老。徐福狂言多诳诞,上元太乙虚祈祷。君看骊山顶上茂陵头,
毕竟悲风吹蔓草!何况玄元圣祖五千言,不言药,不言仙,不言白日上青天。’”
傅太公言毕,先生曰:“我道家说谎,你那佛门中有甚奇德处?”太公曰:
“休言灵山活佛,且说俺黄龙山黄龙寺黄龙长老慧南禅师,讲经说法,广开方便
之门;普度群生,接引菩提之路。说法如云,度人如雨。法座下听经闻法者,每
日何止数千,尽皆欢喜。几曾见你道门中,阐扬道法,普度群生?只是独吃自疴。
因此不敬道门。”吕先生不听,万事全休;听得时,怒气填胸。问太公:“这和
尚今日说法么?”太公道:“一年四季不歇,何在乎今日。”吕先生不别太公,
提了宝剑,径上黄龙山来,与慧南长老斗圣。谁胜谁赢?正是:
蜗角虚名,蝇头微利,算来直恁乾忙!事皆前定,谁弱与谁强?且趁闲身未
老,尽容他些子疏狂。百年里,浑教是醉,三万六千场。思量能几许?忧愁同雨,
一半相妨。又何须抵死说短论长?幸对清风明月,箪纹展帘幕高张。江南好,千
钟美酒,一曲《满庭芳》。
却才说不了,吕先生径望黄龙山上来,寻那慧南长老。话中且说黄龙禅师擂
动法鼓,鸣钟击磬,集众上堂说法。正欲开口启齿,只见一阵风,有一道青气撞
将入来,直冲到法座下。长老见了,用目一观,暗暗地叫声苦:“魔障到了!”
便把手中界尺,去桌上按住大众道:“老僧今日不说法,不讲经,有一转语,问
你大众。其中有答得的么?”言未了,去那人丛里走出那先生来道:“和尚,你
快道来。”长老曰:“老僧今年胆大,黄龙山下紥寨。袖中扬起金锤,打破三千
世界。”先生呵呵大笑道:“和尚!前年不胆大,去年不胆大,明年亦不胆大,
只今年胆大!你再道来。”和尚言:“老僧今年胆大。”先生道:“住!贫道从
来胆大,专会偷营劫寨。夺了袖中金锤,留下三千世界。”众人听得,发一声喊,
好似一风撼折千竿竹,百万军中半夜潮。众人道:“好个先生答得好!”长老拿
界方按定,众人肃静。
先生道:“和尚,这四句只当引子,不算输赢。我有一转语,和你赌赛输赢,
不赌金珠富贵。”去背上拔出那口宝剑来,插在砖缝里,双手拍着:“众人听贫
道说:和尚赢,斩了小道;小道赢,要斩黄龙。”先生说罢,吓得人人失色,个
个吃惊。只见长老道:“你快道来!”先生言:“铁牛耕地种金钱,石刻儿童把
线穿。一粒粟中藏世界,半升铛内煮山川。白头老子眉垂地,碧眼胡僧手指天。
休道此玄玄未尽,此玄玄内更无玄。”先生说罢,便问和尚:“答得么?”黄龙
道:“你再道来。”先生道:“铁牛耕地种金钱。”黄龙道:“住!”和尚言:
“自有红炉种玉钱,比先毫发不曾穿。一粒能化三千界,大海须还纳百川。六月
炉头喷猛火,三冬水底纳凉天。谁知此禅真妙用,此禅禅内又生禅。”
先生道:“和尚输了,一粒化不得三千界。”黄龙道:“怎地说?近前来,
老僧耳聋!”先生不知是计,趱上法座边,被黄龙一把捽住:“我问你:一粒化
不得三千界,你一粒怎地藏世界?且论此一句。我且问你:半升铛内煮山川,半
升外在那里?”先生无言可答。和尚道:“我的禅大合小,你的禅小合大。本欲
斩你,佛门戒杀,饶你这一次!”手起一界尺,打得先生头上一个疙瘩,通红了
脸,众人一齐贺将起来。先生没出豁,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