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肌肤上,丝毫冰凉的感觉也没有,反而是热热的。
屋顶是平的,而且,转角也都是直角,很明显,建造屋子的人只是为了实用而一点也没有考虑到美观。那些木头上面甚至布满了干枯的苔藓。
“依维斯究竟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窗户有一线小小的缝隙,声音便从那微小的缝隙中钻过来。
“是莫问?我这是在哪里?”依维斯一惊,“我不是死了吗?难道莫问也……”
“快啦,快啦。”另一个人答。这个人自然是杨秋,但依维斯只是在襁褓之中见过他,现在还哪里记得?他只觉得似曾相识,却又实在想不起是谁的声音。
然后,那两个人又不再言语,树叶跌落在地上发出的“咔咔”响声和脚踩在树叶上面的声音混合在一起,时不时几声清脆的鸟叫,更衬托出这片森林的幽深、静僻。
但依维斯依然不想动弹,甚至不想呼唤莫问,他只感到浑身乏力,懒得开口。屋外的脚步声越来越慢,越来越轻,最后竟然悄无声息,大概是他们都坐在地上,没有走动了吧。
阿雅的形象又从依维斯的脑袋里闯出,那么淡雅秀丽,动人魂魄,“阿雅!”
“即使是在梦中,我仍然要失去你!”依维斯无可奈何地苦笑,“我可以看透一切,但却就是看不透你。”
“璐娜呢?”依维斯自责不已,“璐娜,我只能喜欢阿雅一个人。”
依维斯侧过头,把右手放在头下,望向窗外,隐约看见一个白色的衣角在移动着,“大概,那个人就是莫问了。落叶哗啦啦地从树枝上掉下去,仿佛永远也不想停止。地上铺着厚厚的落叶,蓬蓬松松的,而从树皮看来,这些树的树龄恐怕有不会太小了,都是满树干疙疙瘩瘩的,摸起来一定感觉非常粗砺吧!”
依维斯收回视线,看了看周围,发现除了自己躺着的这床以外,屋内还有另外一张床,床上有一些淡淡的血迹。除此之外,整个屋子都是空空荡荡的,一点东西都没有。凭着直觉,依维斯知道这些斑斑血迹一定和自己有关。
“血?为什么会有血呢?”依维斯皱了皱眉头,他隐约记起在蒙胧之中,听到了某些声音好像是一把锐利的刀在自己身体里游动着。
“胸膛?”他伸出手来,摸了摸胸膛,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异样,那胸膛平滑如同往昔,即使扯开了衣服,也看不出任何异样。
“难道都是我的错觉?”依维斯又想起仿佛有一个陌生的人影曾经在自己眼前晃动着。依维斯开始四处摸索自己的身体,因为他明明感觉到在半梦半醒的时候,自己被别人用刀剖开了。
“没有,一点痕迹也没有!”依维斯索性住手不动,只是喘着气。
门紧紧地闭着,依维斯视线刚一接触到,又马上闭上了眼睛,仿佛就连门也使他受到了刺激和伤害,因为,打开门便要去和外界交流,便要去面对外界。依维斯不是不敢去面对,而是不忍心去面对,不忍心去想去看外界到底又有了什么新的变化。
“那么,我到底死了没有?”任是依维斯天生聪明,此刻也是难以参透,“要说这是另一个世界,那这个世界又怎么会跟原来的世界差不多呢?”
依维斯闭目冥思,阿雅、璐娜的身影又交叉在他的眼前出现,甚至,就连他的师兄卡亚临死前的惨况也浮现出来。种种景象,纷繁复杂,象是要将他的头脑搅成浆糊。想着,想着,依维斯只觉得自己好像是不停地坠入一个黑暗的深渊,哀伤从依维斯的心上象潮水般漫了出来,弥漫着整个屋子,整个森林。就连屋外的杨秋和莫问也被这巨大的悲哀包裹进去。
“我要出去,我要出去问个清楚!”依维斯意念一动,翻身起床,双脚颤巍巍地点在地上。几个月的躺卧不起,使走路也变成了一种罕有的东西,一时之间,依维斯竟觉得脚步有点虚浮。
依维斯走向门边,用右手轻轻一拉,门嘎然而开。一道强烈的光线照射进来,依维斯忍不住伸出手遮住太阳光,眨巴着眼睛,“太久太久没有接触到太阳光线了,变得如此难以适应哦!”
莫问和杨秋不知道正在低声谈论着什么,听见门开了,条件反射般抬起了头,以为是风吹,又垂了头,但立刻又再度仰起头,双眼发直,呆住了。此刻的他们,就好像两个弱智儿童般,虽然事先便知道依维斯终究会醒转过来,但现在居然连说话也忘记了,只是那么盯着。
依维斯终于适应了耀眼的光线,望了望,看见杨秋和莫问,便扬了扬手,权当是打了招呼。但杨秋和莫问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就好像是中了邪一样。
依维斯张了张嘴巴,但是马上又合了起来,高一步低一步缓缓地向莫问和杨秋走去,虽然精神尚算不错,但他单薄的身体,略显苍白的脸庞,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大病初愈。
“依维斯,你醒了?”杨秋和莫问终于醒悟过来,强自压抑着内心的兴奋,差不多在同时轻轻地叫道。
“莫问。”依维斯没有去理会杨秋生平最有爱心最慈祥的笑容,只是无力地笑了笑,“这是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