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蒂说道。
“可是我们的人数只有八万,恐怕……”
“兵,贵精不贵多!前进!”巴蒂朗声说道。
埃南罗士兵黑压压的一大片,看起来就好像是一座会移动的森林。一群群受惊的鸟在伦比亚上空飞着、叫着;野兽也在地面上四处奔逃,发出一阵阵低沉的吼声,仿佛是在哀悼着即将失去的乐园。
马蹄声轰隆隆作响,节奏明快,听起来就好像雷鸣般。埃南罗的士兵在这样沉闷的天气之下,并没有像普通人一样死气沉沉、浑身无力。反倒好像更加神清气爽。也许,对于某些士兵来说,战争反倒更能使他们焕发出前所未有的生命力。
置身在这支军队之中,巴蒂感到了一种许久未有的充实感。作为一个将军,也许只有在行军打仗的时候他才能找回真正的自我。一直以来的压抑,在越来越膨胀的杀气之中仿佛得到了宣泄。
巴蒂的嘴角有着微微的笑意,头颅高高地昂扬着,使他看起来仿佛年轻了好几岁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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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发抖吗?”
“是地在抖吧!”
“我害怕!大概是地在抖,我也抖。”
乱纷纷的对话,纷涌而来的埃南罗军队,连绵看不到尽头,人头攒动,有如一片海洋。城上的士兵不禁目瞪口呆。
这是蓝达雅军队很多年来第一次和外国军队的对决,以前的对决他们总是占处上风,但现在呢?以前他们有魔法做后盾,可现在他们还有什么资本抗敌呢?
而这也是埃南罗军队在和依维斯决战失败后的第一次亮相,他们能忘掉过去,取得胜利吗?对于这个问题,巴蒂在战前的准备会上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蓝达雅不是‘前进军’,比亚奇更非依维斯。”
巴蒂冷静地看着这一切,脸上一片平静。伦比亚低得几乎一跳便可以跃过的城墙,赫然在眼前,他心里想着:“这样的城池也能叫城池?蓝达雅人真是儿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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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亚奇将军,这么多的埃南罗士兵,恐怕我们的士兵就算是可以以一当十也不够啊!”比亚奇的一个幕僚说道。
“埃南罗的士兵都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的确难以对付。可并不代表我们就没取胜的机会。”比亚奇说道,心里却是另外一番滋味。
“哎!”那幕僚也是聪明练达之人,岂会不知道比亚奇抱着什么心态。这一点后来在他的战争纪事里有所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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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亚奇将军在面临声势浩大的埃南罗军队时,心中充满了绝望,然而,这却不代表着他会放弃。有些人做某种事情,从来就不会不计较后果,只要做了,便可问心无愧。比亚奇将军正是如此,他心中也已经知道自己正在等待着进行一场必败的会战。但是,为了保家卫国,为了对得起自己,他唯有义无反顾地支撑下去。
比亚奇将军绝对不能容忍自己不战而败、临阵脱逃,更不能接受投降的结局。虽然,投降也许能使这个城免受战火的荼毒,也许能使人民免受接受战火的摧残。但是,投降却不是一个像比亚奇将军这样的军人所会做出的抉择。
有时候,一场战争仅仅是一个人的尊严在作怪罢了。从这一点看来,比亚奇将军似乎自私了一点,不过,若是从国家利益出发,比亚奇将军却又是最崇高的。他从来不是一个胆小或者意志薄弱的人,但是,一个人明明知道结局必然是失败的:没有援军,又不能后退。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坚持下去,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多强的意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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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人来了,我们帮忙去!”
城里的人民闻讯,群情汹涌,纷纷拿着各种各样的“武器”:如锄头、菜刀之类,来到城头上。看来,即使蓝达雅国内现在纷乱一片,依然不缺少爱国的人民。
“苍生如此待我,我定不负苍生!”比亚奇看到这种情景,一时也感动异常,更加坚定了他死战的信念。
下午一点三十七分,这个时刻将被永远地载入史册,这次战争在此刻打响了!
“埃南罗的士兵们,现在就看你们了!”巴蒂的声音在战场上响着。
进攻的号角齐鸣,高亢而雄壮的声音好像是要把城墙震破、要把护城河里面的水全部激飞出来一样。
“杀啊!”埃南罗的士兵高声喊着,终于开始发动第一轮进攻。他们挽起强弓向城头射去,密密麻麻的,遮住伦比亚的天空。城上的人的视线全部被这些箭矢所淹没。
其他士兵们一边大嚷,一边睁大着眼睛,耳边听着一阵阵箭矢划破空气的响声,一个个紧紧握着手中的武器,蓄势待发。
瞬刻之间,伦比亚便被淹没在一片箭雨之中。
“中箭了,我的大腿中箭了!”
“妈妈,妈妈,好疼啊!”
城上发出一声声惊叫,被射中的人的痛嚷声、小孩的哭喊声、家禽的叫声混杂在一起,整个伦比亚城顿时像集市一样嘈杂起来。
“妈的,将军怎么还不下令反击?”城上的士兵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