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宰相府的老仆突然心急火燎地进入了王龄举的书房,“老爷,宫里派人传来消息了,说是、说是文妃娘娘那里……”
王龄举在一瞬间慌了神,就连砚台上的墨汁溅到了衣袖上都没有发现,急声问道:“文妃娘娘怎麽样了?”
本来昨晚就睡得很晚的明傲世这日早上正在梳洗时,看到帐外突然有将领来报,安容马上便出了帐中,不一会儿,便神色慌张地来到了皇帝的身边,明傲世看到他的脸色也明白不会有什麽好消息,沈著脸接过了安容呈上来的那与公文类似的纸张,安容也屏著呼吸,等待著接下来的雷霆之怒……
“放肆!”明傲世果然在看到那个消息後怒喝一声,随即便森冷地笑道:“朕,还没驾崩呢。”
安容听後心里一颤,连忙说道:“请皇上息怒,这些都是叛臣的蛊惑人心之言,皇上不必放在心上。”
纵然听到安容如此劝慰,明傲世仍旧是将手中的纸张撕得粉碎,,冷哼一声说道:“他们倒是打得好算盘!立朕那刚出生的皇子为帝,明傲风为摄政王,炎樆与王龄举真是好算计!”
安容此时更是不好再说什麽,而明傲世此时也冷静下来,“津南、津北大营应该到了吧。”
“回禀陛下,两大营最迟今晚就会到达,只是……津南大营那处似乎出了些乱子。”
“不要说的那麽模模糊糊,是不是已经有人已被炎樆收买了?”明傲世面色森冷地说道。
“是,津南大营中有三位参将已有反叛之心,但尚未酿成大祸,因事发在行军的路上,已被就地正法。”安容小心地说道。
从明傲世的表情中无法看出他对於这个消息的态度,安容只得又接著说道:“还有林大人那里最迟後日便可抵达子鸾城,但时大人已按照皇上的吩咐放慢了速度,‘袭月’随旁护送,请陛下放心。”
“知道了,”明傲世这时才开口出言道:“吩咐下去,津南大营出现此等叛乱之事,主帅有失察之罪,各级将领皆降一级,因现下特殊时期不予治罪,让他们戴罪立功吧。”
“是,奴才马上下去拟旨。”
“还有,让‘袭月’护好林旭的安全,如果有丝毫闪失,他们也不必回来了,另外再吩咐时烨,尽量拖延到子鸾城中的一切都结束後,再带林旭进入子鸾城。”
“是,奴才明白。”安容马上应道,同时在心中暗暗想到,“袭月”的大半人手都调往了子鸾城那边,除了要应对那边的局势外,恐怕也是担心林大人的安全居多吧。
就在安容准备退下时,却又被皇帝叫住,只听到,“去拟一份讨逆的诏书吧,也不能总是让他们先声夺人吧,另外,将炎樆的身份告知於天下,不管他是原政,还是裴沙,朕总要名正言顺才是。”
林旭是在去往子鸾城的路上才了解到自己去那里究竟是要干什麽的,协助内府接手子鸾城中的财富与势力,而具体怎麽做,林旭知道自己没有发言权,一路上是听时烨的安排,只是时烨仿佛并不著急一样,似乎是在刻意地放缓行程,林旭也渐渐明白了,有些事情是不想让自己知道的,也趁著这些时间好好地清理一下自己的思路,可时烨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那日专门告诉他皇帝对他的一片爱护之心,内府的“袭月”,避开可能会成为杀戮之地的京城……
林旭不是不懂,只是有些事情是需要时间才能想通的,自然他也不会不想到如今的子鸾城中究竟是何等模样。
子鸾城中已没有了往日的模样,原本在子鸾城中充作摆设的官兵,在一夜之间快速地封锁了子鸾城中最大的酒楼、青楼、赌场,对於城中的富贵人家予以扣押,全城在一夜之间仿佛成为了死城一样,而随官兵们一道行动的,还有一群黑色长衫的人,若是只有官兵还要好一些,若是有了他们这些黑色的影子,那麽,便要面对性命不保的险境,并不是所有的人都选择了束手待毙,只是那些反抗很快地便成了哀嚎之声,那些在子鸾城中向来呼风唤雨的富商们纷纷成为了别人眼中的猎物,首当其冲的便是子鸾城中的首富华老爷子。
只是此时的他早已没有了那日寿宴上的从容淡定,只剩下一片哀戚之色,隐约听到府外的呼喊惨叫,还有那整齐的脚步声,华老爷子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忠仆,无力地挥挥手,“赶紧走吧,这府中的人也快逃得差不多了,再不走便晚了。”
“老爷!”
华老爷子仿佛没有听到忠仆的悲呼,看著面前那晶莹剔透的酒杯,自语道:“是我没有听从公子之言,贪恋这富贵荣华才会落到如今这步田地,毕竟是人老了啊,”华老爷子摇头,说出了他在人世间最後一句话,“贪,人之大忌啊。”
随著华老爷子的服毒自尽,子鸾城中也陆续出现了这种场景,而闻名於子鸾城中的歌妓雏雨更是一把大火焚烧了整座青楼,不知所踪。
所以当林旭以比往日慢了三倍的速度来到子鸾城後,尽管经过了清理,但看著眼前与他听说过的大相径庭的子鸾城,林旭也仍旧是倒吸一口凉气,这便是他不曾见过的明傲世的雷霆手段了吧,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