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去上班,先是左眼皮跳得不行,后来右眼皮也不怎么安分,等我进了厅里大门的时候,两个眼皮干脆交替着哆嗦,把我的眼球当成了架子鼓。
跑到卫生间,用凉水狠狠洗了把脸,情况稍微好了点。
习惯性走向自己的办公室,我心下惴惴。记忆中听到过民谚,但到底是“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呢,还是“左眼跳灾,右眼跳财”呢?我实在分不清了。不过转眼一想,反正自己两样全占,无论前者后者哪个先应验,效果都是一样。
那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我斗志昂扬地走进办公室,小雨正在给窗台上的那盆吊兰浇水,她回头看了看我,突然捂着嘴笑了起来。
“怎么了,有什么喜事?说来我也高兴高兴……”我坐在自己的椅子上。
“锋哥的样子和这吊兰……真像呢……”小雨难得开次玩笑,不过水平差了点,我堂堂七尺……不到的大好男儿,如何能与那柔柔弱弱,垂枝散叶的吊兰相提并论,更何况,吊兰还被小雨浇得有若雨洗,娇娆有余,但可谓半分阳刚都欠奉了,怎么会……
“像什么像……”
“像这明媚夏日里的落汤鸡啊……咯咯咯……”小雨忍不住又笑了起来,这回淑女形象算是彻底告吹,不知今天为什么这么开心,让她乐得花枝乱颤,连浇花的水喷都差点拿不稳了。
等等……我装作若无其事,从抽屉里拿出刮胡子的小镜,往脸上一照,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估计刚才洗脸的时候过于冲动,分寸把握得不稳,洗完后又忘记了擦,现在脸上,头上,脖子上,挂着点点滴滴的水珠,晶莹剔透,刹那间,我感觉自己仿佛摆在货架上的新鲜蔬菜……
我摸摸身上,关键时刻,居然连一片纸巾都找不到。
“喏……”一条淡蓝色手帕递在眼前,憨态可掬的泰迪熊四平八稳躺在中间。
“咳……咳……”
我接过手帕,把水迹擦干,又递回去。
“很有创意的手帕……”
“都脏了……不要了……”小雨毫不在乎的样子。
“哦……”我讪讪收回手帕,不知该怎么处理。
这情节……貌似很眼熟的样子……很像三流言情剧里“引出一段佳话”之类的俗套,嗯,非常像……不过自己这并不符合主流审美的素质,与标配的奶油小生型的主角,实在相差十万八千里,怎么算也不会有美人垂青这种小概率事件发生,当然,灵儿要除外,因为她不是美人,是美狐嘛……
胡思乱想着,我不觉笑出了声。
“笑什么笑……不就……不就一块破手帕嘛……值得笑成那样……”
小雨的娇嗔把我拉回了现实,我回头看,她的双颊微微透着粉晕,真是可爱……
“又在发呆了?今天下午你可是还不在这里上班的……锋哥……”
“啊……”
我突然想起,大魔头秦月声约定了今天下午,要我去受死,可不能错过了这千载难逢的转世良机啊……
匆匆出了办公室,向特别部门行去,身后小雨的声音传来——
“记得今天完事了,还回来这里,我等你……”
我含糊地应了一声,并没有放在心上。
通向特别训练室的走廊阴森恐怖,但和我如火般兴奋的心情相比,这点暗色实在微不足道。
经过确认程序,我打开最后一道门。
“喝——”
扑面而来的呼喝声惊得我一下愣住,定神望去,正对我的张啸被一个身材并不高大的人逼到墙边,他举起双臂挡住了对方的一记高腿,然后嘴里大声喊着,又搬回了些局势。
两个人转眼打到了场地中央,除了与猫形影不离的小李诗在一旁叫好起哄,强大的吴刚自顾自做着仰卧起坐,而那玩火的危险女人,也还是没有动静,闭着眼,戴着耳麦,不知是否睡着。
“差不多了吧……月……月声妹子……我说……我可是一直留着后手……不……不愿伤着你……”
张大少脸上见汗,动作明显不如以往快捷迅猛,我分不清他到底是怜香惜玉,不肯狠下辣手呢,还是真的体力不支,或者武技退化……
反正张大少明显是不敌眼前的高手,说实话,即使以我见过的张啸最佳的状态,恐怕要想胜过眼前的对手,也不是十拿九稳。我正想奚落他几句,以报从未在他手下赢过之仇,谁知他倒看见了我,先喊出了声——
“看……你要找的人来了……真正的对手……”
我还在思考张大少这话是什么意思,与他对战的人已经放弃了进攻,转过身来。
不……是吧……
面前的人,身材高挑,虽穿着作训服,仍掩饰不住各部匀称的比例,尤其是腿长而不弱腰细而不病,再加上胸前那两团呼之欲出的丰满,简直就是……
倒霉……
看清了对方的面容,我再也提不起欣赏的趣意,只因为,她就是秦月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