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三年了,自然要学一点这些东西。”
“你可真是个……怎么说呢,了不起的女孩!”安然此话发自肺腑。他本来以为欧阳瑾娜和那些喜欢用纸牌自欺欺人的女孩子没什么大差别,可现在一看,估计自己所见的不过是她实力的冰山一角。
“呵呵!谢谢你的夸奖!你知道我爷爷,和我的兄弟姐妹们叫我什么?”
安然摇摇头。
“他们叫我斯芬克斯!”
“斯芬克斯?就是希腊传说里的狮身人面怪?”
“怪?呵呵!”欧阳瑾娜并没有生气,她指了指墙上的一幅画,说:“那幅画是我喜欢这里的另一个原因。”
安然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幅油画。
画面上一个持杖裸体美少年和一个蛇身人面、背生双翅的怪物纠缠在一起。
那个怪物有着少女的美丽面孔和成熟妇人的丰腴乳房,扭曲的兽身和雄健的翅膀野性勃发。女妖的蛇身紧紧缠绕着男子,用诱惑的胸脯抵住美男子健壮的胸膛,扬起眸子似乎在念着神秘的咒语。女妖美丽、冷酷、淫荡的身躯,在蛇形的舞姿中喷吐毒焰。
而男子带着一种戒备与男人独有的悲悯,以及男性对美丽异性那种无可奈何的眷恋俯视着女妖。这两个厮缠一处的人儿既像是一对情侣又像是两个仇敌。
真是一幅诡异的画,安然心想。
“很诡异吧?”欧阳瑾娜似乎又看透了他的心思,“这幅画是莫罗画的《俄迪浦斯与斯芬克斯》,当然这个是仿制品,真品在美国的大都会博物馆。画上的女妖就是斯芬克斯,而那个男子,俄迪浦斯,可能就是我要寻找的人。”
“为什么说可能?……你觉得你会找到么?”安然的心仿佛被那画中的女妖斯芬克斯迷住了,恍恍惚惚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觉得么……我已经发现了目标……”欧阳瑾娜举起酒杯,轻啜了一口杯中物。
酒杯线条柔和圆润,杯中的液体红得像燃烧的火焰,而那块没有完全融化的冰却像夜空里的星星般闪烁。不知道是不是被红酒映射所至,杯子后面那张绝美的脸庞此刻微微红润,一双美目闪烁着冷酷却妖冶的光芒。
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红酒,脸庞,双眼,构成一幅奇幻的画面。
安然这才意识到,迷住自己心窍的并不是那画中的斯芬克斯,而是眼前的这个斯芬克斯少女。
他赶紧喝了一口冰镇啤酒,让自己的身体冷却下来,可内心中的火焰却越燃越烈。
“你知道么?关于斯芬克斯还有一个传说。”欧阳瑾娜仍旧盯着安然,似乎在注视着自己的猎物,“埃及有一个斯芬克斯像,就立在胡夫的金字塔边。有一天,一个少年带着他的侍从经过斯芬克斯像,石像开口说话了:‘如果你能替我拂去身上的沙土,我会让你做法老!’”
安然的目光有些游离,但还是听着欧阳瑾娜的声音,她的声音中似乎有种魔力。
“少年照她的话做了,后来他真的成为了法老,他就是图特莫斯四世。”
欧阳瑾娜继续说道:“我爷爷曾经对我说过,我就是斯芬克斯,得到我的人,就会得到世界……安然,告诉我,我要找的那个人,会是把斯芬克斯逼下山崖的俄狄浦斯,还是能够跟我一起得到世界的图特莫斯呢?”
欧阳瑾娜不再说了,默默地喝光了杯中的鸡尾酒。
安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他觉得自己的思维一直处于不正常的状态里。但他清楚地听到“得到世界”这四个字。
得到世界?她不是喝多了吧?
安然说:“欧阳瑾娜,你是不是有点喝多了?”
“其实,你可以叫我Gina(吉娜),这是一个吉普赛名字,吉普赛人最擅长占卜,这是我爷爷给我起的英文名字,和我的中文名字很相近吧?或者你可以叫我瑾娜。”
“瑾娜……那个……不早了,我们是不是该走了?学校大门要关了吧?”
“我喝多了,我最恨酒后驾车。”
“那我们打个出租车好了!”
她摆摆手,指了指上面。“这上面,是个小旅馆,也是这家酒吧的老板开的,平时空得很,我就睡在这里了。”
欧阳瑾娜站起身来,晃荡了一下险些跌倒。安然赶紧起身扶住她,幽幽香气伴着温暖体温传偏他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
“然,”欧阳瑾娜用手扶在安然的肩头,将烈焰般的红唇贴近他的耳朵,低声呢喃,“你愿不愿意帮我拂去身上的沙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