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位年轻男人的身后,同样是一位全身赤luo,仅在面庞上蒙着轻纱的女人,正用轻柔而且熟练的高明手式,推拿着他肩膀和颈部的肌肉,帮助他按摩放松。
看到艾克林恩进帐,这位年轻男子立即露出了一丝笑容,很高兴地站起身来热情招呼,“……终于回来啦艾克林恩先生,你和乌桑将军这一次收获如何?那片沙漠已经被完全平定了吗?”
对于这样的热情问候,艾克林恩却“啪”地行了个军礼,然后摸出一份公文卷轴,一板一眼地念起来。
“……禀报尊贵的王子殿下,蒙至高龙神之幸,经过七个昼夜的跋涉和激战,我们已经成功地毁灭了金湖绿洲的沙普尔部落,至少有一万名不服从可汗号令的叛乱者,被我们杀死在了那片绿洲之中,以至于湖面上到处都是浸泡在血水里的尸体。另有四千余人成为我们的俘虏,预计将会在几天内陆续押到王庭。
而附庸于沙普尔部落麾下的那些小部族,则更是几乎不堪一击。在我军骑兵的铁蹄之下,他们只知道像一团散沙似的,乱糟糟地各自为战,从而被我们轻而易举地碾碎;或者干脆不战自溃,丢下了刀剑和堡垒,像鼹鼠一样缩回自己的家里,然后献出自己的女人和财产,来犒赏我们的无敌军队。
根据乌桑将军的命令,作为悖逆可汗旨意的代价,所有参与抵抗的绿洲城镇和村庄,都将按照十抽一的惩罚令,处死一批青壮男子。并且把他们的脑袋像葡萄一样,悬挂在每一座村镇门前的树上
目前,除了最后的目标骊轩城之外,只有在沙漠边缘的山区,还有少许顽固的沙漠部族不肯降服,并且在几个长老的率领之下,依靠复杂地形的掩护,不时袭击我军的小股骑兵和辎重部队……
但这并不是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经验丰富的乌桑将军,在命令疲惫不堪的大部队返回王庭之际,已经率领一千jīng锐骑兵赶赴战区,计划用十五天的时间,彻底扫平他们的部族和村寨,毁灭他们所拥有的一切……届时,将只有一部分女人和孩童会被允许留下来……”
“……唉,乌桑将军真是年纪大了,对待敌人也太仁慈了……”
听完这份杀气腾腾、血腥弥漫的前线战报,纥达虎力王子却犹嫌不足地摇了摇头,“……对待胆敢违抗我们号令的叛徒,居然没有统统屠灭,而是只杀了十分之一……这是要等着他们rì后再造反吗?”
对于纥达虎力王子的这种思路,艾克林恩只能无奈地苦笑。
最近这三十年来,在广袤的大草原上,由帖木儿可汗率领的游牧民骑兵,凭借着他们闪电般的速度、旋风般的铁蹄,饿狼般的凶狠,还有铁血的纪律,年复一年地东征西战。有效地抓住了周边各国相对衰落的机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吹响了征服整个世界的号角,建立起了一个版图空前辽阔的大帝国。
从四面八方掠夺而来的财富,很快就让这些生活于苦寒之地的游牧民们,被晃花了眼睛,迷住了心窍。没过多少时间,整个草原的人们便都不再把主要jīng力用来放牧牲口,而是一门心思地学习杀戮与战斗。无数草原汉子手拿各种武器,把战争作为自己的唯一职业。在训练场上,他们大声的呼喊,纵情的发泄,希望有朝一rì能够到战场上,到敌人的城池中,抢来别人的粮食,财宝还有女人。
统治着这片草原的可汗和权贵,也拼命向老百姓灌输这样的理念——最好的东西在别人的家里,只有抢来的东西是最好的,我们过去受的气太多了,我们受的欺负太多了,现在该是我们享受一切的时候了
按照帖木儿可汗的说法,上天已经把阳光下的所有土地都赐给了他们,而原本居住在那些土地的人,就算不统统杀掉,也只配给草原的勇士们做牛做马。
在帖木儿可汗的眼中,整个世界的诸多国度只分为两种:已经被征服的,和将要被征服的。
然而,他只知道骑上快马,去征服更多、更富庶的国度,却完全不懂该如何经营已经到手的土地。在这个貌似广袤的帝国之内,没有繁荣的商业,没有完善的法律,更没有宏伟的都市和发达的道路。只有无边无际的尸骸和坟丘,长满了荒草的田野,耀武扬威的骑马武士,以及成群结队的奴隶……
这个时代的图坎人,鄙视农业与耕作,不屑于定居,连本族的文字都没有。对待被征服的国度和城市,要么当即就劫掠杀戮一空,只留下一地废墟,要么在对方屈膝投降之后任意勒索,让这些“下溅”的家伙缴税缴到手抽筋。但却完全不去进行丝毫的建设,任凭道路损坏、运河淤塞、水渠干涸、桥梁崩塌……立国数十年之后,尊贵的大可汗也依然居住在帐篷里,甚至连建造一座宏伟都城的兴趣都没有。
总的来说,这是一个破坏倾向远大于建设思想,完全依靠对外掠夺来维持的“邪恶帝国”。
再说得严重一些,把图坎汗国形容为一个“反文明”的野蛮组织,也完全不为过。
穿越时空的蝴蝶三十、苍狼旗的yīn影(中)(正文)